俩个站在门口打瞌睡的衙役也被惊醒,正要阻拦,却见柳倩倩气势十足走到鸣冤鼓前。拿起鼓槌。
随即,毫不迟疑的,抬手击鼓!
众人哗然。
衙役一愣,按规矩大喊。
“击——鼓——喊——冤!”
**
金元宝在自己书案前忙碌,对外面喧嚣充耳不闻。忽然,室内渐渐寂静,金元宝抬头。见众同事神色复杂看向自己,他心中渐渐涌起一种不祥预感。
王强拿着一方纸张走进,轻轻将其放在金元宝案上。“头,对不住,府尹大人叫我送来手谕。有人刚刚击鼓,说。尊夫人的那个案子证据确凿。要求府尹大人必须法办,不得徇私纵容凶手。围观的百姓太多了,不定什么时候就传到御史耳朵里,府尹大人现在也是无可奈何,只能限你三日内给个结果,不然,就只好把尊夫人递解到刑部了。”
金元宝凝视手谕上鲜红大印及三日字样,原本就布满血丝的眼睛。此刻似乎变得更红了。
王强同情的按按金元宝肩头,离去……
屋中众人见状。也都互相对视一下,默默离开。
盯着那手谕半晌,金元宝缓缓支撑着桌子站起来,摇摇欲坠,只觉得眼前昏暗,好一会儿,才站直了身子,深吸一口气,闭目养神。
静静的,在黑暗中沉浸了许久,金元宝才猛然睁开眼睛,唤道:“王强,帮我备好酒好菜!”
夜色,渐渐笼罩下来。
玉麒麟抱膝靠在墙角,仰头看着天窗外那一弯皎洁的下弦月,心中不由得想起上一个月圆之夜,他与她萧舞相随的场景……
忽然,牢房门上的铁链“哗啦哗啦”的响动起来,玉麒麟闻声望去,却见金元宝拎着一个篮子走了进来。
才一日不见,他竟然这样憔悴了么?
玉麒麟看着他脸上的胡茬,看着他深锁的眉头,心,揪了起来。
金元宝看了她一眼,默默无语,将酒菜一一摆放在地方,撩起整洁长袍径直坐在地上,斟满酒杯。
“办案办累了,陪我喝几杯。”
玉麒麟眼底滑过一丝讶异,却没说什么,默默举杯。
俩人默默喝酒。
酒过三巡,两人似乎都渐渐习惯了这样的感觉后,金元宝这才状似无意的笑道:“你知道吗,我做捕快这么多年,最怕的就是这种简单的案子。”
“哦。”
“不怕手段复杂,就怕简单。越复杂线索越多,而喜儿这种案子,遇见,掐死,扔进河里,整个过程恐怕都不会超过一盏茶……”金元宝摇摇头,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太难破了,太难了。”
明明是玉树临风无比在乎模样的人,可这会儿,却是衣冠整洁而面容浮肿……
明明是一说起案情来,便侃侃而谈信心满满的人,可这会儿,却是神色黯然毫无自信……
玉麒麟看着他,心中难耐至极……一颗心脏,就像是缠绕着的线球,现在正有人缓缓的,顺着线头抽丝拔线,粘连着血肉,疼得让人窒息,却又无可奈何……
“平时嫌你话多,现在还真不习惯……她跟着你嫁过来,一个卖了死契的丫鬟,无亲无故,无冤无仇,连金府都不能出,身边交往简单的不能再简单,最亲近的人恐怕就是你……”金元宝自嘲一笑,“说起来,还真是你的嫌疑最大。”
听到他这么说,玉麒麟只觉得那线球上,突然又打了结,硬硬的硌了她一下。
她悲戚一笑,道:“我也知道,我看起来嫌疑最大。”
“对。”金元宝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