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张忠根本不提,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别人说话,他也跟话题来说,压根就不往种子和农具上面谈。
终于,一个商人忍不住了,从风月的话题中转过来,说道:“刺史大人,舒州有了您,那以后定会更加繁荣,百姓也会感激您,马上就要春耕了,想来张大人……。”
“本官乃是帮朝廷做事儿,可不能感激本官一人,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那是本官的荣幸啊,此地江中都有什么鱼?”…;
不等商人说话,张忠就把话接过来,并再次转到了别处。
这下不仅仅是商人们愣了,就连录事参军也发现事情有点不对劲。张忠分明是故意不说种子和农具的。
众人准备好的各种推脱的难处,还有种子农具涨价的借口,根本就找不到机会说出来,攒好了劲的一拳,当准备打人的时候发现前面空空的,什么都没有,众人心中就是这样的感觉,有力气使不上。
录事参军不得不出言帮忙了。
“张刺史,最近营中的几个士兵闹事了,说要回家种地,并要拿钱,可还没到发饷的时候,无法给他们,听说是百姓手上没有种子,也没有农具了,张刺史要想想办法才行啊。”
“哦~!知道了。”张忠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就好象刚才说菜的时候一样,随意地答应了一声。
麻烦了,商人和录事参军察觉出来了,这个张忠不好对付啊,看不出他心里怎么想的,都已经这时候了,还没有着急的模样。
“大人。如果需要种子和农具的话,我等手上还有一些,只不过……。”
“嗯!清楚了,需要的话自然会找你们,你们可知道这里哪处地方钓鱼好?我家中有钓竿无数,正愁找不到好去处。”
张忠再一次打算商人的话,说起了钓鱼的事情。
商人们无法,只好跟着张忠的话来说,一旁的录事参军额头上可就见汗了,换成一个人他都不会如此,以为真的是来了个什么都不懂。只知玩乐的刺史。
但张忠明显不是那样的官员啊,状元出身,从几年中的事情中便可以看出来,凡是他到的地方,那里马上就会变个样子,就连岭南那穷地方现在都让朝廷中的人打破脑袋往里面塞自己的人。
由此可见,张忠不是一个无能的官员,本事大着呢,不对,不对啊,今天的事儿绝对不简单,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在张忠与商人们高兴地说钓鱼窍门的时候,录事参军独自想事情,想到张家的本事,想到张忠一步步升上来所遇到的情况,最后想到当初陆州的四个判司,想到被逾制杀掉的人和关起来的官员,还有那钦州的宁家。
录事参军猛然就感到自己的心中一紧,坏了,定是哪一方面让张忠察觉出来了,当初就觉得不能用这样简单的办法来对付张忠。
商人和录事参军发愁,旁边一间屋子中,几个人同样跟着愁上了,他们就是各县县令派出来查看的人,想要知道张忠最后会怎么应对。
从一个时辰的话中,看出来了,张忠另有手段,不怕他着急,也不怕他生气,就怕他跟个没事儿人似的谈天说地。
“哎呀,难喽,早知道还不如给他钱呢。”一个应该是‘师爷’的人在那里搓着手焦虑地说道。
旁边一个头带纶巾,手那羽扇的人轻摇了几下扇子,不同意这个话“给钱?给多少钱能贿赂了张忠?没看到他所挂的金鱼袋下用的坠子吗?五色玳瑁,我从小到大,还没看过五种颜色的玳瑁呢,刚才啪的一声撞在桌子腿上了。张忠连看都未曾看一眼。”
他的话音落下,其余几人都不出声了,张家的买卖多,账也杂,谁也不清楚他家究竟有多少钱,主要是各个买卖之间相互都有那个叫股份的东西,还与不少的权贵及商人联合起来一同经营。…;
不清楚有多少钱不代表不知道张忠有钱,只要想用,出手就是以万为单位的钱数,不是万钱,是万贯,贿赂,把整个舒州卖了或许能让他动心,就跟那刺猬一样,浑身都是刺,无处下口。
“实在不行就给他找几个难办的案子吧,别使其他手段了,没用,能拖一时就是一时,或者是他在舒州当刺史,就把以前的办法改一改,正经地交租税,他总不可能在舒州呆一辈子,赶快给捧走。”
方才说话的师爷想到了个办法,众人知道,真要按此办法来做的话,确实能让张忠再调到别的地方,问题是老爷们不会同意,那么一来,这段时间损失的钱财可不是小数目。
几个人急的一头汗的时候,张忠竟然吃饱了,原本还决定随便吃几口,等回家继续吃,没想到心情好了,吃菜觉得味道也跟着好了。
掌握一切的感觉实在是太舒服了,看着面前的商人和录事参军那种心口不一的样子,张忠想到了猫逗耗子。
计策不错,可惜,不应该对自己来用,谁让自己有个好儿子呢,这就是儿子和儿媳妇给爹娘讲故事中讲的孤独求败呀,没有对手的感觉,寂寞。
张忠喝了点酒,想事情的时候都飘飘然了,其他的众人是不知道张忠的想法,否则会被气疯的。
舒州的官员和商人确实比陆州的厉害,换成陆州的人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或者是破罐子破摔,但舒州的不会,一计不成,马上就想办法把这个事情给揭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