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伯,人心隔肚皮,都这么多年了,物是人非也不一定。”喜清欢不是故意要泼冷水,她是真这么想,这么多年了,又在权势圈里经营了那么多年,还能保持那颗曾经的本心吗?
“他不会的。”喜守勋摆了摆手,叹道,“怕就怕,是有心人打着他的名义出来,那样,我们家就真危险了。”
喜清欢撇撇嘴,管他是谁来寻呢,反正她是一点儿失去家人的风险也不想担,哪怕是一丁点儿,也不想。
“放心吧,你爹也不是不分轻重的人,他不会乱来的。”喜守勋瞧见喜清欢那神情便猜到她在想什么了,不由笑道,“他当年不过十几岁,对什么责任什么使命,没那么重的想法,加上这路上又遇到那样不公平的待遇,他这心里啊,比你还排斥回去呢,不到万不得已,无论是你爹还是你大哥,都不会轻易出面的,放心吧。”
喜清欢得了这番话,这才算宽心了些。
“去歇歇吧,忙活一天了,晚饭得了我让人去喊你。”喜守勋微笑着看着喜清欢,让她去休息。
“好。”喜清欢点点头,“四伯,您也去眯会儿吧。”
“知道嘞。”喜守勋点头。
喜清欢便转身上楼,回到自己原来的屋子,屋子里平日用的被褥还是有的,今年过年肯定是不在这边了,等喜念欢三天回门后,他们便要回南林去,以后,那儿才是她们生活的重点,而这边,隔三差五过来一趟看看便好,但,一家人一起在这边过年,却是不可能了。
喜清欢脱了棉外衣钻进被褥,一股子冷凉便迅速把她包围了起来,她忍不住缩了缩身子,拉过棉被把自己紧紧的包了起来。
很快,便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只是,这一觉,她睡得极不安稳。
她做了一个梦,梦境中,到处都是厮杀的兵马,她时而像个将军,骑在高高的马上面冲锋陷阵,时而又变成了手持红缨枪的小兵与敌格杀厮斗,时而又成了个旁观者般,看着白发苍苍的爷爷手持大刀坐在高高的黑马上,沉沉的盔甲压弯了他的背,时而又看到了喜守勋坐着轮椅手拿令旗坐在高高的帅旗下,时而又似看到了喜守业满身是血的冲突在众敌兵中……
一幕幕拉过,最后,这一切竟变成了江洛,他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柔情似水的看着她,可下一瞬,无数的箭齐齐的往她这边射来,她想喊,却怎么也喊不出来,她想把江洛推开,却怎么也抬不起手来,只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看着江洛冲过来抱住了她,看着那无数的箭射了过来……
370那只是个梦
从恶梦中醒来,喜清欢整个人似掉在冰水中般,额上身上尽是冷汗。
不过,梦中所见,她没敢跟任何人说,也压根儿没想和谁说。
喜宴过后,要等喜念欢回了门,他们才能回去,于是,喜清欢每天早早的到外面巡看,晚上也不敢睡觉,便整宿整宿的坐在书案前,想着面还有什么口味、鱼香小肆要怎么装修、选哪个当招牌菜、推出什么小菜……实在没有什么可想了,便拿了字帖临摹又临摹。
总而言之,就是不想再重温那惊悚的梦。
她每日早出晚归的,喜守勋和方氏等人又忙着别的事儿,一时也没能顾得到她,谁也没发现她的异样。
短短三天,竟这样难熬,不过,总算,熬到了回到南林的那一刻,看到码头长身而立的江洛,喜清欢有那么一刻的失神:谢天谢地,那只是梦……
“你怎么了?”只一眼,江洛便看出了她的不一样。
“我……”喜清欢一开口竟有种想哭的冲动,可这会儿,除了来来往往的行人,还有车马行的人以及喜守勋等人,“面馆生意怎么样了?”
“挺好。”江洛点点头,皱着眉盯着她的脸。
“四伯,你们先回去吧,我先去一趟面馆,一会儿就回来。”喜清欢强撑着对喜守勋笑道。
“成,你当心些,别太晚了。”喜守勋以为她离开几天不放心外面的生意,便笑着点头,还叮嘱了江洛几句,“洛哥儿,看着她点儿,都早些回家。”
“是。”江洛应下。
喜守勋和方氏等人坐着马车先回去了。
“走吧。”江洛招呼一辆马车过来,扶着喜清欢上了车。自己与边上的阿五说了两句,也坐进了马车里,一坐定便盯着喜清欢追问道,“出什么事了?”
喜清欢抬眼看他,梦中那可怕的一幕,想说,却说不出来。
“怎么了?”江洛心里一凛,她这是遇到什么事了?想到这儿,便移了移位置,坐到了喜清欢身边。生怕吓到她似的放轻了声音问道,“清欢,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