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是正儿八经的姻亲,实在亲戚,五姑娘是我们家弟妹的妹子,就是我的妹子,哪里需要那么客气,可煮了姜汤?虽说是八月里,可这水还是凉的,别受了风寒。那叫我怎么过意的去,也让弟妹心里不舒服不是?”
话虽是笑盈盈的说,可这中间的意思谁都听得出,俩家是姻亲,左氏还刚刚过门,出了这样的事情是意外还好,若是存了心思,那就着实打了左氏的脸,她这新进门的新妇可太没脸了。
新娘子左氏站在一旁,浓妆艳抹,凤冠霞帔,看着有几分娇艳,可指甲却深深的陷在手里,心里将五姑娘骂的狗血淋头,恨不能上去揍她几个耳光才好。
今儿是她大喜的日子,送亲的妹子居然攀扯上了国公爷,刚进门就得罪长嫂,还是有了爵位当家的主母,自己以后的日子还能过吗?
她干干的笑了几声,道:“嫂子,我妹子是不小心,让嫂子跟着受惊了,她往日在家里就是个毛躁性子,我母亲说过多少次了,可天生的性子,随了她姨娘,我父亲偏还惯着,就惹出许多事情了,倒让嫂子见笑了!”
这话也点出了五姑娘的庶出身份,和她亲生姨娘受宠,不受嫡母管教的意思,就算她惹出什么事情,也是她自个的姨娘管教不严造成的,跟她这个嫡出姐姐可没什么关系。
贞娘笑着拉着左氏的手,亲热的道:“今儿是弟妹大喜的日子,该是好生的在新房里等着的,却要出头露面的帮衬我,我这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好在咱们来日方长,嫂子总记着弟妹这份情谊就是了,一会你们家夫人来的时候,还要弟妹帮着我才是,不然好好的来送嫁的妹子,却在咱们家里落水了,我可真是没法子跟左家夫人交代了,我婆婆脸面上也过意不去不是?”
左氏明白贞娘这是给自己扣了个大帽子,让自己跟娘家交待,可人家点出了来日方长,自己是庶出儿媳妇,将来还要指着兄嫂过日子,这位嫂子,自己是得罪不起的,何况眼见这位嫂子说话八面玲珑,滴水不漏,在京城贵妇圈子里也是名声鹊起的人物,以村姑之身糟糠之妻居然在国公府里站得住脚,和辅国公家的安家大姑娘是闺中密友,这样一个传奇女子,哪里是自己开罪的起的?瞄了一眼依然坐在榻上楚楚可怜的掉眼泪的五姑娘,心里不由得冷笑,一个庶出女孩,偏又不服输,心气高,存了什么龌龊心思,若真的落到这样的主母跟前,怕一个回合也过不去!
想到此,忙甜甜的冲贞娘一笑:“嫂子说的是,咱们是一家人,我母亲最是宽和的人,这么点子小事,哪里就闹到婆婆那去了,我自会跟母亲交待的!”
话音刚落,左夫人就冲了进来,四十多岁的贵妇,容长脸,高颧骨,大眼睛,穿着深紫色西番莲花纹的缂丝褙子,头上戴着点翠嵌珠石海棠仙鹤纹抹额,看着就是个威严冷肃的贵妇。
左氏是左夫人唯一的嫡女,自幼千娇百宠的,新婚之时自己庶出的妹子就给自己添恶心,心里自然委屈,见了亲娘眼眶就红了,一句“母亲”之后,就什么都说不出了。
左夫人中午送了女儿出门子,心里本就不自在,回到房里跟左大人落了几滴眼泪,两口子正感叹流光易逝,转眼两个人都老了,左大人对嫡妻一贯敬重,见老妻伤怀,便推了应酬,陪着妻子在家里小酌了几杯,哪知道家人来送信,说家里的五姑娘在镇国公府的花园里落水了,被镇国公救起。左夫人听到消息差点没怄出血来,五姑娘的亲生姨娘阚氏是左大人原先的通房丫头,跟左大人很多年,比左夫人年头还早,本来左夫人进府后想开销了她的,可这阚氏楞是打通了老夫人的关节,左大人三个通房丫头,只有她留了下来,左大人是很念旧的人,待这阚氏很不错,阚氏也是惯会奉承小心的,在左夫人跟前伺候还算精心,左家庶出的七个姑娘,有三个都是阚氏所出,可左夫人到底不放心,阚氏没有生下庶子。
这五姑娘是阚氏最小的女儿,长的标致,又有几分心计,很得左大人喜欢,便是嫡出的左二小姐都不如她在父亲跟前得脸,左夫人很看你不上她,想着早些将她嫁出去,可挑了很多人家,左大人总是不满意,一来二去就耽搁到了十七岁,成了老姑娘,左大人为此责怪了左夫人几次,左夫人心里憋了气,寻了二十□岁死了老婆的中书舍人,左大人虽然不满意,可女儿到底都十七岁了,还有个庶出的身份,再耽搁下去,怕是这样的都不行了,只好答应了,可五姑娘却死活不干,生生的在父亲书房跪了一夜,左大人的心就软了,只好搁置了这门亲事,赶巧又是嫡女出嫁,就先放下了赶着办婚事,谁知到底还是被雁啄了眼,这死丫头居然想出这么一出,在妹子婚礼上攀扯上了国公爷,未婚的姑娘被男子在水里面救起,要么就回家去家庙出家,要么就得给国公爷做妾。
给国公爷做妾,她亲生的女儿在嫂子面前如何抬得起头来?将来这日子还有个过吗?左夫人又急又气,将阚氏叫来,劈头就给了几个耳光,让人将阚氏拘到房里,换了衣衫就赶到温家来。
黎氏自然也赶过来了,看着左氏心里就起火,本来这温非凡的亲娘苏姨娘差点要了孙子的命,她一直心里膈应着,给她的儿子娶了媳妇,新婚之时还能出这样的事情,真是毛毛虫落在手上不咬人膈应人啊!
左夫人的交待很是简单,自己的女儿不小心落水了,让温家人担心了,好在没出什么大事,自己也十分不好意思,就带女儿们回去了,改日叫人登门道谢。
左家人不追究,温家人当然装糊涂,贞娘和黎氏客气了几句,话里话外点出了会好好对待左氏,就送了左家人回去了。
晚上贞娘对温栎恒就冷了脸,温栎恒莫名其妙,还忍冬点出了那左家姑娘的事情,这位大爷才记起自己救了个姑娘,他还是不明白:“救个人而已,总不能让人在咱们家花园子出事吧?你为什么找恼?”
对待这样心思粗疏没心没肺的人,贞娘真是想气都气不起来:“人家是个清清白白的大姑娘,你救起了人家,就碰了人家的身子,这事人家左家要追究,你就得娶了人家”
温栎恒立马就变了脸:“什么玩意?我救了她我还对不起她了?娘的,老子今晚就去左家将那丫头扔水里去,爱淹死就淹死,老子还不管了呢”
贞娘哭笑不得:“你这是什么话?真是个拎不清的脑袋,左大人的姑娘,那是正儿巴经的大家小姐,左家世家贵族,人家的嫡出女儿嫁到咱们家来,咱们是正经的姻亲,左家人要追究,不管是看着同朝为臣还是看着弟妹的面子,咱么都得给人家一个交代”
温栎恒一拳头砸在桌子上,发出“碰”的一声,桌子立马摇摇欲坠了,吓得忍冬几个连忙将桌子上的茶碗茶壶都收走,。温栎恒满脸恼恨,梗着脖子道:“哪那么多的事情,老子就是不娶,他还能逼着我不成?”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道:“哎?不对啊,那桥上的栏杆挺结实的,那姑娘怎么落水的?别是故意的吧?”
贞娘看着他抿嘴一笑,不错,终于多了点脑子了,促狭的笑道:“八成人家小姐看上你了,想方设法攀上你也说不定呢”
温栎恒见妻子笑了,明白自己八成猜对了,有些悻悻的:“去,老子就是个小木匠的时候咋没人这么看上我呢,她哪是看上我了,她是看上我这国公的头衔了!”
贞娘笑的更甜蜜了,两腿交叉坐在绣墩上,托着腮明眸如水娇嗔道:“哎呦,国公爷可别这么自轻自贱的,您如今可不同往日,咱们京城好多人家的小女子都巴望着您呢,英明神武,位极人臣,最要紧您还年轻着呢,这么年轻的国公爷可不多见了,您若想普降甘露,那咱们府里八成就住不下了”
温栎恒心知妻子是打趣自个,心里十分不自在,见妻子笑的娇媚,越发勾起了火来,磨着牙一把将妻子拎到怀里,咬牙笑道:“我正想着要普降甘霖呢,来来,我先可着你这块好地来”一把扯了外衫,露出大红芙蓉花主腰,酥胸绵软,红缨颤颤,眼神越发蒸腾了火焰出来,埋首啃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