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劝大法官宣布说:卖女孩子做家奴和为不道德目的而把她们运往国外是一样的。”
“那真是胡说!”伯毋说。
“杜诺文将军也是那么说,但大法官在去年就附和了总督的言论,说单是在香港就有一万到两万名女奴,而这可观的数字正反映出香港政府的失败,居然在法律上允许这种情形存在!”
“实在太言过其实了!”伯母批评。
“是啊!”伯父说:“我要求看看有关这件事的一些报告,因为这事不只关连到政治,也牵涉到了军方,但却有人并不认为整件事要向国务大臣请示。”
“谁呢?”伯母问。
“还需要问吗?”伯父声色俱厉,“不但总督这么坚持,还有薛登爵士在背后支持。”
“那不是真的吧?”伯母很不相信。
“妮知道得很清楚,”伯父继续说:“我们来时就接到这样的命令,每个人得特别谨慎不要干涉中国人民的风俗习惯,这种买卖养女的习俗我们更不该插手!”
“也许你应该和薛登爵士私下谈一谈,”伯母建议:“他太年轻了,而总督又很善于说服人,不过他应该知道,持着这种立场有害殖民地的和平才对。‘”
“现在大势已定,”伯父回答:“我深信在总督曲解这件事后,大法官又太夸大其辞了。”
“我个人倒觉得薛登很有吸引力呢!”伯母说。
“那对他倒很合适,他也的确如此,但我向你保证,亲爱的,他专门制造麻烦,而且迟早会和他共事的人处不好!”
伯父停了半晌,又恨恨地说:“薛登很快就会发现他骑错了马背!”
“对了,弗德瑞克,我想这倒是个好主意,这礼拜你请薛登来家里用餐,我看他对黛西特别注意。”
“如果你把他看做女婿候选人的话,”伯父从餐桌边站起。“我劝妮还是别做这种傻事!”
“但是,为什么呢,弗德瑞克?为什么妮要这么说哪?”伯母问。
“就象我告诉你的,薛登十分支持总督,而我正好和他立场相反。”
“怎么说?”
“在中国人毫无权利的时候,他竭力主张应该平等对待。
他们。“ ”平等对待?“伯母的声音高了起来。
“可不是?”伯父说:“你知不知道中国人怎么称总管?”
他不等伯母回答,就以一种十分不屑的口气说:“他们称他为‘第一号好朋友’,由此可见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伯父离开餐厅,艾珈妮跟在伯母后面,只觉得头晕得厉害。
她知道薛登并不象她最初想象的一样,否则,在他们两唇相遇的时候,怎能带给她那么美好的感受。
“我多笨啊!”她想。
当她记起自己如何的指责他,又一再告诉自己有多恨他、多轻视他的时候,就不禁脸红了。
整晚她都难以入睡,不知自己以后有没有机会向他致歉?尤其她误解了他与威德康比队长的谈话?也许,她对他有什么感觉,对他无关紧要,同时表明自已的错误和愚蠢也是件丢脸的事。
听了伯父的谈话后,她一直心绪烦乱,伯母带双胞胎坐敞篷马车去总督府赴宴了,但她仍无法镇定下来好好缝纫。
总督举行了一个花园宴会,香港最时髦的人物都会出席,又是冠盖云集、衣香鬓影的一番盛况。
她们没向她道声再见就出发了,留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客厅中站了好一会儿,专程来此护送伯母一行的侍从官十分困惑地瞥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