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摸了有三站地,我才找着一电话。顾不上跟小老板问价钱,我立马给姐姐拨了过去。电话上显示的时间是:3:45。
门外,雨淅淅沥沥,有车疾驰而过,水花飞溅。
我抓着电话的手心,出了汗。
没人接。
我又打,仍是如此,一连数次,直至小老板不耐烦地瞥我。我挂上电话,心绪纷乱。我失魂落魄地往回晃悠,任凭雨淋。肯定是故意不接,我想。我咬着嘴唇,眼中滚出泪水。我一步一步往回走,一步一步往回走,每走一步便忧伤一次,每走一步就心疼一回。没走出几步,我便走不下去了,我浑身乏力,心疼欲死。我蹲下来,靠着树干,“呜呜,呜呜”,像是死了爹一样,大声哭泣起来。我的哭声,在这清冷的夏夜里,荡气回肠,缠绵悱恻,凄凉无比,风听之而停,雨闻之而息,无边的落叶为之而萧萧下。就在我“呜呜,呜呜”,挥泪如雨,哭的昏天黑地之时,突然,我感到有只温暖的小手,放在了我的头上,我为之一颤。
我仰起头,橘红色的雨里,只见姐姐,满眼的泪水。我难以置信,恍然若梦。姐姐温柔地抚摸我,把我的脑袋揽进她的腰间。
“棍,”姐姐的眼泪,滚落下来,“是姐不好!”
我站起来,望着姐姐,昏暗的灯光下,姐姐的眼神是凄苦。我把姐姐抱进怀里,紧紧抱着,姐姐也紧紧抱住我。
“姐。”我亲吻着姐姐冰凉的脸颊,浑身发抖。
有风吹过,法国梧桐茂密的枝叶,纷纷摇摆,哗哗作响。一群带黑色花斑的白蝴蝶在细雨中左躲右闪,舞姿纷乱。
有个傻瓜爱过你 第十二章8
路上,我跟姐姐谁都不说话,只是亲吻。姐姐是贪婪,我也是。我俩就像是刚刚用捡到的两毛钱买糖吃的小孩,兴奋而不安。无论是马路边,细雨中,梧桐树下,抑或阴暗的街角,到处都飘荡着我俩缠绵的温柔气息。那看似石榴花,貌若狗尾巴草的温柔气息,在橘红色的雨中弥漫,在布满积水的街道上铺展,气势汹汹,狂放不羁。
一进屋,姐姐就跑去关窗。我开开灯。
“怎么开着窗啊?”姐姐边拽窗帘,边扭头问我。
我嘿嘿一笑:“为了听雨声。”
“别废话,”姐姐皱皱眉,“快把衣服脱了!”
我朝姐姐眨巴眨巴眼,又眨巴眨巴眼。
姐姐倒了杯开水,端到床头,又从立柜上拿下两个衣架。姐姐旁若无人般一件件脱下衣服,直至光溜溜一丝不挂,那洁白的躯体,在灯光的照耀下,是一片柔和。我朝姐姐眨巴眨巴眼,又眨巴眨巴眼,我的口水“叮咚、叮咚、叮咚、叮咚”自嘴角冒出,仿若山泉,我赶忙拿手擦擦。
姐姐用被单裹住自个儿。姐姐端起水,一小口,一小口抿,边抿边瞥我。
“喂,我说,”姐姐放下杯子,舔舔嘴唇,“能快点脱不?”
我恍然大悟。
“能,能!”我赶忙褪下衣服。
姐姐笑,姐姐的笑是妩媚,是动情,是迷魂药,令我呼吸急促,心潮澎湃。我抱住姐姐,姐姐的身体冰凉似冰,散发着缭绕的寒气。我被冻得牙齿打战。姐姐用腿紧紧缠住我,我知道姐姐在取暖,我紧紧贴向姐姐。“知道为啥让你快脱了吧。”姐姐在我耳边细语。我嘿嘿坏笑,边笑边吻姐姐。
“因为,”姐姐往我怀里拱拱,喃喃地说,“我特冷,我怕感冒了,想用你暖暖。”
“我爱你,棍。”姐姐柔柔地说,边说边咬我的下巴。姐姐的眼里是无尽的深情,我被姐姐的深情所触动,流下眼泪。
“姐,”我擦擦眼泪问道,“换个人结,中不,听说那个人不怎么样。”
姐姐吻着我流淌而下的泪水,边吻边流泪。窗外的雨又哗啦哗啦起来,一只公狗,“汪汪”叫了声,又“汪汪”叫了声,叫声虽响亮,却被哗哗啦啦的雨声所掩盖,显得有气无力,没有母狗叫。
我抚摸着姐姐潮湿的发丝。
“我也想了,”我鼻子一酸,大滴大滴的眼泪滚出来,“姐你不愿跟我在一起也没啥,谁让我还是一小屁孩呢,我认了。但是姐,我不愿看见,你再跟那孙子在一起!”
“我反正都这样了,早无所谓了,”我哽咽着,泣不成声,“但是,我希望姐姐你能幸福!”
“就是嫁,也得找个好的吧!”我抑制不住,哭出声来。
我感觉自个儿倒霉极了,简直就是要啥啥没有,弄啥啥不成。我被女朋友毫不留情一脚踹掉,戴上顶光荣的绿帽子,混得连麻雀、苍蝇、乌鸦都不如,人见人欺,狗见狗咬,形单影只,孤寂落寞,好不容易喜欢上姐姐,见着了阳光,正一点点走出悲伤,告别龌龊,却又要失去她。姐姐是我的救命草,是治疗我忧伤的灵丹药,我害怕失去她,不仅仅是因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