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解放凤凰社人质库之前,邓布利多不会冒险、也不会有意置她于危境。他敢于直呼她的名字,说明这个人知道一些事——要么是魂器,要么是预言。他得藏起来,是因为邓布利多不知道今天来公干的傲罗是谁,或许傲罗和这神秘客人之间会有矛盾。
斯拉格霍恩来过……看上去相当高兴,一口气加了五十分……
阿波罗尼娅大步走到那个房间门口,非常失礼地将门猛然拉开——西弗勒斯·斯内普抱着手臂,静静地站在门后。
“我想你大约是被穆迪蛊惑了,不然的话,难道‘小题大做’被写进了傲罗的行事守则吗?”
阿波罗尼娅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扭过头去瞪邓布利多——老人专心致志地低头检查着魔法法律执行司的文件,完全无视了她。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阿不思·邓布利多不会放过任何一颗有价值的棋子!还会抓住一切机会反客为主!
斯内普如此,雷古勒斯如此,她亦如此。
亏西里斯还说是什么“盟友”!呵呵,早晚被凤凰社收编!
斯内普绕过她,回到自己的老座位,这个时候倒是有心情喝茶了。邓布利多抽出魔杖,将斯拉格霍恩的残迹清除干净,又将冥想盆召来放在中央,做了个“请”的手势。
阿波罗尼娅将魔杖抵在太阳穴上,将如丝如缕的记忆引出脑海——过程绝对算不上愉悦,她重复数次,才收起魔杖。
“女士优先。”邓布利多甚至后退了一步,那个盆有点小,三个人凑在一起,想必很挤。
阿波罗尼娅率先落在格林格拉斯大宅的总会议室里,片刻后,邓布利多与斯内普也先后落下。
会议室内三三两两地坐着人,宝座空着,黑魔王还没有到来。
一个黑斗篷匆匆穿过大门,脸上罩着面具,头发也好好地收在兜帽里。在座还有不少像这样的人,但也有人大大方方地袒露着脸,譬如首座的贝拉和卢修斯,次座的雷古勒斯。
黑斗篷走到前面才发觉不对,困惑地看了看与会的同僚,伸手也想摘下自己的面具,却被一个凉滑的声音阻止:“戴着,没有我的命令,不要擅作主张。”
伏地魔从门外“走”了进来,轻盈飘逸的黑袍如同云雾般簇拥着他的身体,毫无阻碍地从他“踩”过的空气中垂落——黑魔王学会了飞翔,他不需要借助任何扫帚或者翅膀。
这使得他可以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的仆从。
所有人都惶恐地站了起来,男人鞠躬,女人屈膝,无不将头垂得低低的,会议室内响起此起彼伏的问好声。
黑斗篷显得相当紧张:“日安,大人,我想我迟到了,但我……”
那是阿波罗尼娅的声音。
“你很及时,”伏地魔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就像逗弄乖巧的爱宠,“我们刚结束了上一场会议,看到那里的血了吗?”
花团锦簇的地毯中央有一大块儿血迹。
“那是西里斯·布莱克的血。”伏地魔回味似的,满意地察觉到掌下之人在发着抖。
所有人——也包括邓布利多和斯内普——都在看雷古勒斯,但他除了面色有些苍白之外,看上去一切正常,甚至镇定地抬起头,与每一个敢于试探他、觊觎他地位的食死徒对视。
邓布利多放下心来,他失去西里斯的消息也有些日子了。
“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伏地魔绕着那块血迹打转,“或许我们该规定,承受钻心咒时一律不许不出声?你们觉得呢?”
这就是让食死徒们依次发表意见了。贝拉自然只有附和的,卢修斯也没敢有异议,雷古勒斯更不敢说什么,一直轮到黑斗篷,她才迟疑着说:“或许……会不大好听?我是说,惨叫声不够悦耳,脏了您的耳朵。”
伏地魔“唔”了一声,意味深长地扫视着满屋子的食死徒,目光宛如麦田里收割的镰刀,凡经过处,众人纷纷更谦卑地俯下脊梁。
“他们都很怕我,”他俯下身,在黑斗篷耳边轻轻冷笑,“你看上去也很恐惧……但你的害怕却像演的。”
黑斗篷一呆,马上跪了下去,双手颤抖着挽住伏地魔的袍角,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我不敢,我的主人!我对您的忠心与敬畏天地日月都可以见证……”
贝拉在她身后得意地笑起来。
邓布利多忍不住问她:“你怎么——你明知道汤姆他不喜欢……为什么还要说?”
阿波罗尼娅不是在邪恶势力面前宁死不屈的白巫师,她是个食死徒,哪怕伏地魔没事儿就想听人惨叫,她也得老老实实服从命令。
“我是真不想!”阿波罗尼娅扶额看着声情并茂唱念做打的自己,“难听,额外消耗力气,还容易叫坏嗓子,他要是随便开开玩笑的,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谁知道他那天是借题发挥呢?”
“好了,好了,不要哭了。”伏地魔的手一直按在她的头上,“我明白,有能力的仆人往往都有一些这样那样的小毛病,我不能要求你们是完人。”
他渐渐远离了黑斗篷,在会议室中随意指点江山:“贝拉偏执易怒,卢修斯有所保留,雷古勒斯心软多情,罗道夫斯没有主见,拉巴斯坦过于老实……作为你们的主人,我岂是都不知道吗?难道你们能瞒过我吗?”
这下好,点射变成了扫射,会议室跪倒一片,剩下的人更加尴尬——骂都骂不到你,说明是真的没记住。
“您就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完人,我们岂敢与您相比?您将永恒地登临此地,而我们的后代将始终如一地为您服务。”黑斗篷抽噎着说,“总有一日,从美洲到亚洲,自北极到南极,世界都将齐声称颂您的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