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顾不得那许多,他空着双手骑马向前冲去,“咯咯”尖笑:“来呀。来呀,我是杨华,有种就来杀我!”
这就是乱世,乱世已经来临,要么杀人。要么被人杀,这就是战士命定地结局。人命如草。刀落无声。
前面的道路尸山血海,即便就此死去,亦无恨也!
到处都是奔逃的金兵,首先是活女。然后是银术可的倒下,失去地统帅的女真人也不过是肉体凡胎,他们也会害怕,也会死。
追击吧,追上去,抓住风的尾巴,将鼻子狠狠凑上去。猛嗅那扑鼻的血腥。
不知道什么时候。眼前的迷雾消失了,再看脚边。那把长矛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热血流满靴子。
遍地都是累死地战马。海潮一样喊杀声来了又去——“力拔山兮——气盖——世……”
大风起兮!
猎猎西风,红旗漫卷。
抬头一看,满天星斗,映照北宋原野。
岳飞猛地将手中的一把小棍扔在地上,脚一踢,将地上地阵型拨乱。身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但那种麻痒却像是附在骨子里,如影随行,挥之不去。
第三次太原之战简直是一场噩梦,作为刘颌军中的一个什将,当时他正在平定军征调军粮。还没等凑够数量,前线就败了。满世界都是溃兵,一个个神情沮丧,状若厉鬼。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刘颌将军怎么就会败了呢?要知道,刘颌生性谨慎,用兵极其老道,习惯步步为营地打呆仗。也因为如此,在几年前的灭辽之战中,这支军队损失最小。
可恰恰是因为太谨慎,自出山西以来,一直呆在辽州不动,等着敌人来攻。如此一来,战略上就被动了。
看来,战争这种东西,光靠守是守不到胜利地。必要的时候,需要主动进攻。可是,就连精锐的西军也不敢在战场上同女真人正面较量,没有战马,没有合格的士兵,我大宋又靠什么进攻呢?
老实说,西军已经暮气深重,自从童贯被清理后,军队缺少一个有足够威望的统帅,加上年年大败,早就没有敢战的勇气。
这样下去,如何得了?
想到这些,岳飞心中一阵发闷,从地上站起来。
身边是悠长的鼾声,草丛中,浑身破烂地王贵正惬意地酣睡。
自从平定军大溃之后,这个小老乡就跟着自己一起跑了两百多里,总算翻过了太行山,进入河北境内,再花上几天,就可以回汤阴老家了。
一想到又可以回家了,岳飞心中一阵激动。他伸手拍了拍草丛中地王贵,“起来赶路了?”
“又要走……”王贵睁开满是眼屎的眼睛,嘟囔了一句:“太累了……对了,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回家。”岳飞微微一笑。
“回家……哦,当然好了。你家里还有老婆孩子,也有个盼头,我光棍一条,去哪里都一样。”王贵一翻身坐起来:“不回部队了,你不是老说要尽忠报国吗?”
“回部队,部队都打光了!”岳飞心中一片苦涩。他从小不爱读书,只对兵法和武艺有狂热地爱好。到十九岁那年,一身武艺已号称全县第一。那一年,真定宣抚刘招募“敢战士”,凭借着一身过人武艺,他做了刘大人的亲兵,本打算靠军功一展胸中壮志。
可就在这个时候,因父亲岳和病故,他只能回到家乡汤阴县守孝三年。
等三年期一满,他又投入刘颌军中。好不容易熬到了一个什将,却又遇到这么一场空前惨败。
真是造化弄人啊!
“恩,这么回老家,我总觉得有些丢人。”王贵抓了抓脑袋。说:“鹏举,你地武艺我是清楚的,那可是打遍汤阴无敌手啊!就连杨家人,见了你也是恭恭敬敬。嘿嘿,杨家那小兔崽子,可是狂妄得紧啊,那次遇到你不也束手就擒?”
一听王贵提起杨再兴,岳飞摇摇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