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喂啊。”
“可是现在再煮,哪里还来得及……”关群无奈地指着那群饿虎抢食一样地在地上抢饭吃的契丹人。装出一副痛心地模样。
银术可被关群一挑拨,顿时怒不可遏,冲上前就对着众人就是一阵猛抽,口中大骂:“吃吃吃,叫你们吃,猪,契丹猪,你们除了吃还能做什么?”
众人都被银术可抽得连声惨叫。
“你干什么?”耶律五马大惊,上前一把抓住银术可的胳膊:“银术可,将士们走了大半天的路,粒米未粘牙。我军刚夺了粮库,士兵们吃点难道不应该?”
“放开!”银术可尖利地叫了起来:“没时间了,我们马上去祈县,你们这些契丹猪把饭都吃光了,还拿什么喂马?”
五马颤声道:“银术可,难道在你心目中,我们契丹人还比不上一匹马?”
“废话,放开!”银术可病中体弱,被五马一把抓住胳膊,如同被铁钳夹住,怎么也挣脱不了。他情绪已经到了失控边沿:“你说,我拿你们契丹人来做什么,除了吃还有什么用?不要说是战马,你们连猪都比不上。猪,亡国灭种的契丹猪!”
正在抢饭吃的众人都停了下来,眼睛里闪着屈辱的光芒。
关群心中大乐,如果能够挑拨契丹人和女真人互斗,自然是最好不过。正要上前出言挑唆,那银术可在五马手中挣扎了半天,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这一哭,众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就连五马也愣愣地放开这个已经烧糊涂的金军将领,手足无措地站在旁边发呆。
银术可一边抽泣,一边大叫:“我知道我活不了几天,我的肚子已经烂光了。你们都他妈在看我笑话,看我怎么死……我偏不死,我要让你们看看,我是怎么救你们出这个泥沼一样的太原地。你们这些没良心的人……”
关群心叫:我的妈呀,这小子已经箭毒冲脑,看样子没几天好活,我得快点想办法回太原去。否则银术可这傻比一死,那些恨我入骨地契丹人绝对会杀我泄愤。
眼前这出大戏正不知该如何收场时,有一对女真侍侯跑了回来,为首那个斥候马鞍上还夹着一个汉人模样的文士,他冲到银术可的目前,将马上的俘虏“扑通!”一声扔到银术可的目前,“禀将军,我刚才抓到了一个奸细,据他说还是个官儿呢!这是从他头发里搜到的密信。”
说着,便将那颗装在蜡丸里的信递给了过去。
银术可接过信,顺手递给关群:“念,我眼睛花,看不清字。”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那人四十来岁地模样,看起来皮肤白皙,保养得极好。可此刻他一张脸已经被恐惧吓得完全扭曲,满面青灰地跪在银术可面前
银术可一脚将他踢到在地,踩在他脸上,冷冷道:“说,你是什么人,来太原干什么?”
那人被银术可一脚踩这,脸上又是灰尘又是鲜血,嘶声叫道:“我叫高元礼,乃大宋翰林院侍读……将军饶命啊!”
银术可大觉奇怪,“你一个学士,跑太原战场上来做什么?说!”
这边,关群拍开蜡丸,只读了一个开头,额上便冒出冷汗了,忙扯了扯银术可地袖子:“将军,这本来。”
“怎么了?”银术可放开高元礼,随关群走到一边,神色很不耐烦。
关群将信递给他,耳语道:“将军,这封信是宋朝皇帝的亲笔书信,写给耶律大石地。这里都是契丹人,若走漏了消息,你我都死无葬身之地也!”
银术可心中一惊,接过信看了几眼,这才明白其中的缘由进不得,损兵折将不说,还没捞到任何好处。眼见宗望大军打到开封城下,逼迫着大宋皇帝割地赔款,又抢得大量财物。宗翰心中很不是滋味,他本就于宗望不合,见风头都被东路军抢去了,如果自己就这么灰溜溜撤军,将来还如何见人?
琢磨了几天,宗翰于靖康一年三月派辽人萧忠恭和赵伦出使东京,提出要大宋皇帝赏赐他们西路军一些犒军银作为补偿。
二人来到东京之后,正好碰到大宋主战派领袖李纲主政,而皇帝也正后悔割让太原、中山、河间三镇,见二人过来要钱,心中恼火。再说,当时开封地金银都被宗望弄去了,皇帝哪里还有多的钱给宗翰。
心道,宗望刚要完钱,你宗翰又来要,这个金国究竟谁说了算?难道我这个皇帝当得就那么失败,阿猫阿狗都要来啃我一
于是,皇帝拍案而起,把这两个家伙关了起来,并发誓绝不放回。
被大宋皇帝判了个无期徒刑,萧忠恭本是武人出身,倒不害怕,你不放我,我就不走,还可以多骗几天吃喝呢!
但赵伦却不一样,此人素有智谋,为了脱身,他跑到皇帝赵桓身边说自己本是汉人,早有归顺之意。而降金的大将耶律余睹是他的好朋友,现在宗翰身边当元帅府右都监。余睹一直对金怀有二心,早有归顺大宋,恢复辽国之意。若皇帝答应,他立即去联络耶律余睹,起兵相应。
耶律余睹原本是辽国大将军,老婆是辽国文妃的妹妹。后来,辽皇帝因为立储一事杀了文妃。耶律余睹见情况不妙,立即带兵投降女真,为金灭辽国立下汗马功劳。
但凡有基本智商的人都知道,这样的人是不可能反叛金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