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伦汀娜古怪的神情渐渐被一抹笑意取代,最后放声娇笑,她想到了尼奥出帐时的情形,所有之前表现出的平静无波,都在那一刻被出卖!那个骄傲的家伙的落荒而逃,已经完全揭露了她心底想要知道的信息。
“哼哼!多握了14秒,这笔账一定要讨回来!”瓦伦汀娜的脸上没有一丝吃亏懊恼的表情,相反,慧黠的灵光正在她眼中流动……
第十九章 暗使
19节 暗使先下手为强。
尼奥回到迁徙队的第二日,圣洁派的代表们便发起了新一轮的舆论攻势。
“求同存异,团结东迁!”这是圣洁派打出的新核心概念,其下是附缀的子标题:从律法角度讲,《弗瑞联盟法典》和《桑维斯特公国法典》中都有规定,当灾厄发生,领主有义务带领领民度过难关……
从人情的角度讲,圣洁派和食尸者们不仅是邻居,甚至有很多是骨肉亲人,所以,任何分拆的行为都是残忍的、不负责任的,就连领主(迪夫)都说过,整个图雷斯领,就是一个大家庭,是一家人。
律法、人情我们都站的住脚,即便如此,大敌当前,我们圣洁派仍愿意以大局为重,作出让步。当然,一些底线原则还是要坚持的,比如食物,又比如物资的分派,不能厚此薄彼……
之前是闹着要分家当另起炉灶的,现在风向突转,但转的冠冕堂皇。
扎根为此暗自得意,心道:“跟我较量,我一个点子就能扭大局,里外都是面子!悲天悯人、开通务实,这次的人气票,无论如何也落不到食尸者们那一边了吧?食尸者们,怕都得为这高风亮节暗叫声好!”
两派的底层民众,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大都暗松一口气,心说有一方让步,这下总算可以走了。
但让所有人都出乎意料的是,之前明显处于劣势、一再退让的领主方,这个时候竟然来了倔劲,打死说活不干了。
“分!一定要分!忍屎忍尿,这口气我不忍了!”向来斯文有礼的泽维尔在自己的帐中向埃布特等一干亲信、办事员爆了粗口。
“黑暗势力攻入图雷斯的时候,他们怎么不圣洁?因为光辉教会跟黑暗势力从来都是水火不容,绝不妥协,那时候圣洁代表殉教。我不是教民,但我是个合格的领主,我没有向黑暗势力低头和妥协,我扔下儿女,英勇奋战,险死还生。他们,没有资格在我面前提圣洁。”
“最危难的时候,是我们曼莫瑞斯家重新组织了所有人,东迁。让他们拍着胸脯说说,他们的口粮有多少?够不够吃到阿西亚?曼莫瑞斯家将粮食收上来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我们自己一家吃?笑话!如果不是因为大家,靠着疾风小队,我们一家现在应该在阿西亚的暖融融的房子里喝茶聊天。况且,曼莫瑞斯家有让大家吃亏吗?是粮没花钱,还是大牲口没花钱?吃着我家的、用着我家的,跟我讨论圣洁!我们是食尸者,我们吃死人,我们为什么吃死人?我们有病?”
“在刀子下**都肯当,擦把脸一转身,就都成了贞洁烈妇了,给脸了是吧?滚!想玩自由的、自认为很干净的统统滚!我这领主当够了,他们都是大爷,我不伺候了。我带着愿意走的人吃死人去阿西亚,剩下的留给他们争个够。分,今天一定要分!”……
领主飙了,撩挑子不干了。一番话传出来,所有人都有些傻眼。
另外一位领主代言人,斯罗德小姐,今日也难得的一反几日来精力不济、神情萎靡的状态,重新披挂上了战甲,恢复了往昔神采,并且当众发表言论:“领主有着责任和义务,民众同样有。我视每个领民为自己的家人,前提是不背弃!”
不得不说,两位领主说的话是前所未有的重,前者指责某些民众是不识好歹的**,后者则隐隐冠以‘背叛者’的名衔。这就算典型的撕破脸了,绝大多数民众都为此而心情沉重,别的不说,这一闹,今天算是又走不成了。
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个方法可不仅仅适用于妒妇。
哭是前戏,闹也闹过来了,扎根一看情况如此,开始撺掇圣洁派们‘寻死觅活,满地打滚’……
信仰无罪!圣洁无错!圣洁派是迷途知返,先耻而后勇,神主在上,天地可鉴!
以这个概念为主题,圣洁派将一顶大帽子扣在领主方头上,潜台词:你们放弃我们,你们就是无视神主的真信民!是对神主和教会的藐视、对百姓的无视!是危难时刻甩包袱,真正的背叛者,背叛民众!
“真你妈,我算是知道了。咱们都得死在这儿。不用走了,等着给异族当肉干儿或被黑暗势力再次爆菊花吧!”悲观者见证了新一轮的口舌大战后,已经颇有些心灰意冷的意思。
更多的则是躁动者,食尸者们大都是现实主义者,这种时候什么狗屁神明在哪里?还不是自救?现在困在这里动弹不得,外部压力有那么大,心中焦躁可以说与时俱增,而这种情绪很容易的便转化成了怒火,看圣洁派的人越来越不顺眼。“你们他妈的一帮**,回家装T不里是吧?”
圣洁派的民众同样躁动,他们也想走,却也被陷在这里动弹不得,他们也是一肚子气!“我们一心向善有错?浪子回头金不换,犯过一次错就一辈子只能当坏人?我们正是因为还知道羞耻,才宁不食示坚定和虔诚,哪些你们,为了活命,不择手段,你们才是面对危难时的易变节者,因为你们连原则都不要了!”
两派炒成了一锅粥,情况火爆,眼看就要演变成全武行。
扎根作为旁观者暗中拍手,“吵!再吵的厉害些!”他已经想好了,只要双方忍不住撕扯起来,他就偷偷动手,挑起战端,到时候双方真打的头破血流,这伤痕就算是彻底留下了。
与此同时,尼奥正在询问日杰夫。“情况怎么样?查出来了吗?”
“嗯,查出来了。扎根。皮尔欧瑟,自由论事他最先提出的,另外重归神主怀抱也是他倡导的,都不是直接说明,而是讲了很多生动美好的故事,有一些颇为脍炙人口。”日杰夫说着还讲了几个小段子,简单易懂,中心明确,寓意还都不错,其中有两个本就是光辉教会的圣典故事。
“顾全大局呢?这又是谁提出的?”尼奥又问。
正在咕咚咕咚灌水的日杰夫将大缸子里的温水一饮而尽,抹抹嘴:“也是扎根,昨晚奔走游说,说大敌当前,我们应该团结对外,共度难关。”
“煽风点火,现在又跳出来当和事老,这家伙太不是东西了!”一旁的迪夫忍不住骂出了声。
“这个大众英雄,似乎确实有些不妥。不过,说他是黑暗爪牙还是有些证据不足吧?这世人会有怂恿人去信仰光明的黑暗堕落者?”瓦伦汀娜也‘自降身份’的跟迪夫这帮年轻人混在一块儿。面对泽维尔,她觉得很有压力,远不如跟迪夫这些人在一块随意。其实不光是她,就是她父亲老赛弗,同样不喜跟泽维尔那样的人打交道。用赛弗的话说就是有些人太有城府,你永远不知道他真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