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圣上的确想知道自己何时何地因何而驾崩——这次需要占卜的问题无须隐瞒任何人,但圣上吩咐答案必须保密。”张春福略略欠了欠身,代替当今圣上向浮云齐行礼,“还请圣女早日占卜出结果,我等着回去复命,圣上对此很是着急。”
“圣上近来身体无恙吧?”
征尘多嘴问了一句,引来张春福一阵白眼,“这种问题怕不该是征尘真人您问的吧?圣上龙体安康乃是我们臣民的福气,莫非……你盼着圣上染恙?”
福公公这句话可大可小,小可当作没说,大可要了征尘、乃至灵上斋上下几千号人的性命。浮云齐不得不赶紧上前打圆场,“福公公,我会尽快入禅定悟出圣上千秋万岁后的事,您大可放心。安心在灵上斋住个几日,我定让您满意而归。”
“那就麻烦圣女阁下了。”
此时此刻的浮云齐跟往日有些许不同,连张春福都看了出来,征尘怎会不知。她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也成熟了许多,快得令他来不及适应。
浮云齐并未在意他们的目光,径自回房准备参禅事宜。她拒绝了征尘派人守护的要求,却无法拒绝福公公安排的重兵把守。这一次她不怕有人向她下迷药,也不必期待有人会来保护她了。
圣女若是她的宿命,她就该执行到底,没得选择。
那日子夜,灵上斋陷入原始的寂静之中,浮云齐也回归本性,她看见了她想看到的一切。也许未来不够清晰,但她已看到自己要走的路。
第二日,浮云齐便把张春福拜托她占卜的结果写在锦帛上,令福公公面呈给当今圣上。
随后,征尘发现,她再一次地失了踪影。
她去了哪儿?
他又在哪儿?
浮云齐爬上戾天平常练剑的山顶,四处找了一圈仍未见到他的身影——他到底去了哪里?还在为她用无我剑刺伤他的事而生气吗?还是,他已经伤重不愈?
不会的,他一定不会有事,他只是故意躲起来不想看见她罢了。
浮云齐不肯罢休,她一直待在山顶上等待他的出现。即使日沉西山、夜幕降临也不离开。
这一等,终于让她等到了一团温暖的篝火——他果真就在她的身边。
“你终于肯见我了?”
他还是怀抱着剑冷淡的模样,看不出半点泄露的情绪,也看不出丝毫的恨意。
然而那声道歉是她欠他的:“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也是我错手伤了你,真的对不起。”
听她这话,她是知道当年血案的真凶喽?戾天拭目以待,“你知道什么了?”
浮云齐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心中只是依稀有个影子,还不甚清晰,她也无法将所有的影子都连在一起。不过她想说给他听,别人不行,连征尘都不行,她只想告诉他——这个大魔头。
“朝廷里的福公公传当今圣上的旨意要我入禅定占卜出皇上何时何地因何原因驾崩,我入了禅定以后非常清楚地看到一双熟悉的手捧了一个黑盒子给圣上,然后圣上很开心地笑啊笑啊,最后就笑死了。”
这还不是最奇怪的,让浮云齐真正感到惊讶的是,“也许我说出来你不信,但我真的感觉到圣上那张狂笑的脸在我满月那天,在越城被灭之时,我也曾见到。”
一个刚刚满月的婴孩会有如此之深的记忆,说出来谁也不信啊!可戾天却没有反驳,他用无我剑拨弄着篝火,仿佛它不是绝世之剑,只是一把再普通不过的铁棍。
火随剑势窜到半天高,令浮云齐周身都暖和了起来,也令她苍白的脸恢复了几分血色。
靠着他的感觉真舒服,她忘乎所以,让自己的头也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戾天“叱”了一声,语调也变得怪怪的:“你是圣女,你是佛,这世上的佛有千百尊,你看过哪一尊佛的头是靠在魔鬼的肩膀上的?”
魔鬼就是魔鬼,总爱说些惹怒佛的厉语,“你干吗总是喜欢讥讽我?”
“因为我从未把你当成佛。”他将她的头重新摁回到他的肩膀上,被她这尊佛压着吧!反正他早就不想当魔鬼了,“浮云齐……”
“嗯?”
“有些事不告诉你,是因为我不想看到你受一点点伤害——我真的爱上了你。”
火窜到半天高,她没有告诉他:当他把那二十枚沾着血的圣女果送到她怀里时,她就知道了。
再见黑影人,征尘的心态有了几许改变,现在他需要黑影人帮他做件事。
“帮我查戾天的事,哪怕一点点的消息我也要知道周详。我首先要知道他今年到底多大岁数,为什么他一直保持三十岁的容貌,好像这么多年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