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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拂袍袖,孟秋水随意的坐在了云端,打量着前方绝巅那道身影,只见对方先是定定的看着他,像是要将他的脸上瞧出朵花来,脸上神情是变了又变,由白转青,几番交替。
迎着对帝释天阴沉如水的眸子孟秋水是洒然一笑。
“我明白了,原来你会变脸!”
只是对面的帝释天却对这般浅薄的讥讽置若罔闻,待像是看够了,那一双眼睛早已森寒如冰。
“我明白了,看来那门武功就是你传给断浪的,真是不知死活,你以为就只有你会精神之道?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无论你是谁,我也要你来的,去不得。”
孟秋水笑容依旧,只是淡了稍许。
“那就来吧!”
话甫落,就见那因服了凤血金丹活了千百年的老怪是赫然纵身一起,冲天而上,身形只在空中便已蓦的消失。
“寒天绝!”
风云突变,惊雷迭起,不过片刻,天穹之上一张巨大的面孔已高高挂在上面,俯视着山间云雾上坐着的那人。
“哼,不知死活,我是天,我是高高在上的天……”浩瀚声音如飓风般回荡于天地间,如煌煌天音,威临尘世。“你敢与天斗?”
可惜,可惜这个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注定无人得见此惊世骇俗到极点的一幕。
精神之道,所生所想俱是念头意识所化,更是一个人道的体现,此刻帝释天身化苍天,便是他心中所想得以显化而出,意识凝聚,念头凝实。
惊雷,风雨,冰雪……本是鸟语花香的天地登时满目疮痍,如天发杀机,恐怖到极致的寒意。
孟秋水虽面色无波,但心中却已暗自警惕,千年之功非是等闲,若论一身功力,莫说是他,只怕连无名那柄举世无敌的天剑也绝对不敌,这天下满打满算除了那身怀龙龟血脉的父子三人外,只怕能以功力稳压眼前这位一头的当真是凤毛麟角。
但功力代表不了全部,这也是他为何要以此法来试试对方的高低,更何况帝释天身怀凤血那般神物,以他如今的境界,即便跻身天人,但要是真的对上他只怕多半也是饮恨落败。
归根结底,不过是时机未到罢了。
“天?我的眼里可没有什么天,地,人。”孟秋水长身而起,话语平淡,只顿了顿,他一抚青霜复又接道:“我眼里,只有剑!”
一字起落,各生变化。
天穹之上,遂见那巨大面孔张嘴一吐,像是一巨大的深渊,其内只见虚空中是化冰为刃,犹若一柄柄天刀般穿云降下,大如陡峰,小如橼柱,声威可怕到了极点。
“剑”字刚一出口,孟秋水抬头斜睨了眼头顶可怕奇景,本按着青霜的右手已是缓缓挪开。
“那就去吧……”
说完,孟秋水并无动作,他是没动作,可他腿上的剑这一刻“铮”的一声竟自行出鞘,剑随心动,似犹如一活物般跳脱到了空中,在孟秋水的面前打了个回旋,而后直冲天空而去。
本是平淡无奇的剑身只在折方向的瞬间是青光乍泄,如一颗渐渐亮起的青色太阳,那光华愈发耀眼,最后是如日中天,宛如大日横空,赫见青光所照之处,一切悉数湮灭成粉,无生杀绝。
转眼不过刹那,刹那剑光已是弥天。
“……去试试他的底气吧!”
唯剩那话语还未落尽,缓缓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