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先自己寻个住处吧,看这情形,一时半会儿只怕入不得府了。”
胡骊人生地不熟,自然是随长青子之便。
两人牵着马回头要走,就听得天师府方向一声大喊:“长青兄弟!是你来了吗!”
胡骊回头看去,天师府门前那麒麟镇兽上,站了一个青年,正向着他们这边挥手。
长青子循声望去,而后哈哈大笑道:“心湛!我来啦!哈哈哈,没挤进去!”
那青年身子猛地一窜,就从石麒麟头上冲天而起,一个翻身从旗杆上借力横移,落在了一旁大树上,他从树梢跃到墙头,还未站稳,就听门口一声怒吼:“张文征,你敢在天师府门口放肆!”
吓得那青年一个趔趄差点儿没站稳摔下来,他也不敢应声,头也不回从墙上跃下,混在人群里摸到胡骊二人不远处,招呼他们快走。
胡骊眼前一亮:轻功!
长青子显然和此人熟识,当下一拉胡骊,两人牵着马跟了上去。
拐过弯来,长青子和那青年笑着拥抱在一起,胡骊看得眼皮直跳,内心高呼磕不动。
一抱过后,长青子拉着胡骊介绍道:“心湛,这是我来时路上刚认识的好兄弟,峨眉山纯阳观的盈阳道人,你可别小看了他,虽说我这兄弟年纪不大,我敢保证,你我加在一起道学修为都及不上他。”
那年轻人急忙上前见礼:“盈阳兄弟,我道号心湛,大名不提也罢,你叫我的表字——文征也行,跟长青一样叫我心湛也行,既然是长青的兄弟,你就是我的兄弟,在这龙虎山地界,提我名字,保准好使。”
胡骊也赶忙拱手抱拳,口呼道兄。
长青子和心湛久别重逢,一路嬉笑着来到一家酒楼,门口小二见心湛道人前来,丢下手里正接待的客人,上前高呼道:“文征少爷,您今天不在府里宴客,怎的到咱这儿来了,掌柜一点儿准备都没有,要不怎么不得让小的把红毯给您铺到府门口去啊。”
心湛笑着骂道:“就你能吹,这两位就是我的贵宾,那府上的流水宴有什么意思,拘束死了,给我开顶楼的观山厅,做一桌玉清宴!”
长青子连忙拦住他:“心湛啊,就咱仨人,哪吃得了一桌玉清宴,就太清就行。”
胡骊虽然不知道这玉清宴和太清宴什么区别,但就冲在这龙虎山下敢以三清为名,便知道都不是一般宴席。
心湛折中点了个上清宴,三人顶楼落座,胡骊和长青子一路赶来已是下午,又在天师府门口盘桓许久,到这时,虽然还有天光,但离那晚饭时间也不远了。
胡骊自从跟了师傅学道,每日都是按着时辰一日两餐,等出了峨眉,又风餐露宿,没有个固定饭点儿。
所以时隔几个月,这是第一次正经下馆子吃晚饭。
饭菜还没上,酒已经端了上来,心湛为三人各斟满一杯酒,端着道:“两位兄弟远道而来为为兄站台,为兄感激不尽,那茅山的丹鹭道友前几日便到了,我已差人去请,今天晚上咱们好好亲近亲近,不醉不归!”
长青子多日未饮酒,早已馋的不行,抬头一饮而尽,胡骊也跟着喝干杯中酒,眉头一皱:就这?不白不黄的,这不小甜水吗?这不得给我喝泡发了也醉不了啊?
长青子高呼:“好酒!好酒!这次南北两宗为了沿海抗倭以及去年的关中大震,时隔十四年同开大醮,也该咱兄弟们露露脸了。”
心湛道:“那可不,我这些年被族里那些兄弟欺负的厉害,多亏父亲帮我,只要这次咱兄弟渡过难关,我请各位去那应天府的秦淮府学边儿嫖上三天三夜!”
胡骊大惊,尼玛这不是龙虎山吗,怎么说的都是些虎狼之词,你说的该不会是夫子庙吧?那可是儒家大学堂,你上那嫖不是要给孔圣人开开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