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荣眼皮一阖,深深地呼吸,忽然手从腰间掏出了什么。>>
他自然是来不及开枪的,那个动作只是在示意后面的人动手。
但是任齐柯在他垂眼变脸的同一秒,电光石火之间就已经朝他那两个还没抬手的保镖开了枪。
正中手臂。
卓荣被任齐柯那不可思议的电光速度震惊到,怒极,转头把手冲他指了过去。
这也是虚晃一枪的动作,目的是等主屋里的人动手。
但是在他的意料之外中,没有。
反倒他自己在那一秒猝然倒在了地上,“砰”声响后他闷哼一下捂着腿跪下。
他震惊地看着任齐柯,“你敢……”
男人又忍着痛扭头看主屋静到好像无人的画面,扭曲的脸上泛起了无法置信的颜色。
一群叛徒。
卓枫往前,漫不经心地到了他脚边,踢翻他痛得佝偻蜷缩的身子。
卓荣深深地痛哼一声,当然其中更多的是屈辱和恼火。
他仰着头瞪着一双毒蛇一样的眼看那居高临下的男人,怒喝:“卓枫你他妈狗娘养的你敢……”
一只皮鞋踩上那把枪,踢到了扳手,又砰的一声,空气被子弹划破,硝烟弥漫在他足下,接着远处的竹子爆破声打断了卓荣的怒骂。
卓枫目视地上那个一边惊恐差点自己被射中喉咙,又一边目光憎恨得仿佛要把他烧出一个洞的男人。
他微微垂首,薄唇微动:“你和你爹有个蠢到极致的相似点,总是愿意相信,血脉能永无止境地给你供给满血的资源;以及,自己脖子上的那颗脑子,可以荒废几十年后,一夜之间生出墨水来替你们扭转乾坤。”
他冷笑一声,踢远了那支枪,转身拄着拐杖走了。
任齐柯跟在卓枫身后走。
卓荣痛苦地梗着脖子扭头怒骂他:“姓任的你这条狗最好一辈子跟在你主子身边当走狗,别让我……”
任齐柯扭头。
子弹嗖的一声扎入地上,就在卓荣的肩头和脖子的中间,一块不到二十公分距离的土地中。
怒骂戛然而止,卓荣被打穿溅起的水泥石头扑闪到了眼睛,眼前也被飞扬的尘土模糊了视线。
任齐柯的语气终于有一丝丝波澜,不像刚刚拿枪时眼神的平静。
“老子这充其量算还你之前给我的两枪,你注意你的狗嘴。灭了你算我的,你放心,不算我老板的。”
两个车子顺畅无阻地开出老宅园子。
任齐柯收起家伙又成了一个矜矜业业的司机,边开车边和卓枫说话:“我今天联系于继,他说老爷子今天在医院又大发雷霆摔了不少东西,您父亲匆匆赶到后才好起来,但怒骂长房的话也一直没停止,义愤填膺,说是从老夫人前一阵入院起,大房一家就卓朝去了一会儿,其余没一个人到。
这次老爷子进院,大房从头到尾跟不知道消息一样,无人进医院一步,老爷子气得够呛,说他们现在连做做样子都不了。”
卓朝是卓荣的亲弟弟。
于继是卓枫留在香江的另一个司机,他的得力助手之一,眼下他负责连接卓枫与卓家老宅的信息,最近卓枫不在香江,于继从早到晚上医院替他看望照顾老爷子,一边照顾,一边也拿了不少一线消息。
任齐柯从中央后视镜里看了眼平静无波、似乎对这些习以为常或者早已在预料之中的卓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