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在巧味道和田庄里做事。唯一条件是要求其子女签下长达三十年的雇佣合同。
这样,不仅清了债,还能有一个院子住,家人平安无虞,还有活计挣钱养家。虽然是住在京郊,总比一家流落街头强上百倍不止。一家子收拾了行李,对陈有平谢了又谢,租了马车搬去京郊外的农家院子。
喜来客栈临街为两层高,分前后两个院子。进门是大堂,楼上和前院及后院皆为客房。好儿把楼上客房改为包间,走道的墙上、上楼梯的墙上,错落有致地悬挂些意趣小画。
在前院内的露天中央砌高半尺平地,上盖一座亭子,亭子两面垂落淡黄色透明纱帘,绕亭子周围摆一个梅花型花坛,内种花草作为庭院点缀。前院原来的客房也改为包间。
后院的庭院比前院还稍微宽些,客房也比前院多了三间。好儿保留了三分二的客房改为包间,其余的拆合为一大厅和一中厅。把后厨空间扩展大三十平米。庭院内原本有一小拨青竹,几盆花草。好儿把那几盆花草撤到走廊上,在庭院中建一节露天花廊,在廊顶架些木头竹子。在廊的两侧地面栽种绿色爬藤植物,让它们不断长出的枝芽往上缠绕,时日一久,就能形成一道天然绿色走廊。
再招几个刀工好,懂烹调但无多经验的学徒工做厨师。并手把手教会他们洪七公鸡等几道作为招牌菜的做法。至于伙计和管事、掌柜,原在喜来客栈做事的人若愿意留下来,好儿也都接收了。
最后又找了几个乞丐,让他们穿着干净,管吃并付一点钱,让他们在各大街派发开业传单。经过一番周全准备,京城的第三家好记星酒楼择吉开业。
由于做足了开业准备,开业当天又有明家书局、陆家及辛老先生等人捧场,而这些贵人又带了其他的达官贵族来。再加上好记星在京城已拥有一定名气,这次新开张推出好几道新菜,味道自然令人赞叹。好记星三号店开张后,真真是客似云来,生意红火。
斜对面的仙客酒楼,食客被分流了部分,小部分老食客也跑去了好记星。仙客酒楼的掌柜和管事尚不以为然,新开的酒楼而已,食客都有尝鲜新的心理,等过了新鲜期,自然又会回落。
好儿和平卉女扮男装,坐在一楼最不起眼的角落里,从她们的位置和角度,恰好能将整个一楼及街对面看个清楚。
“三少爷,他们好像一点也不着急。”平卉是知道小姐看仙客酒楼不顺眼,却不知道内中实情,嗑着瓜子说道。
“出了这个月,他们会有行动的。”好儿的目光穿过大堂的琉璃窗,望向外面的街道,有些漫不经心地答道。
“下个月?今天都二十三了,那不就是还有七天?”平卉喝一口茶,看着外面过往的行人,对面的街铺里,掌柜闲闲地坐,伙计忙里忙外。
忍不住又道:“三少爷你看那家铺子,掌柜的可真会使唤人。”
好儿笑笑,没有说话。
并非所有的掌柜都合格。有的掌柜是把自己当成了东家,喜欢颐指气使,派头比东家还东家,在东家面前却又阿谀奉承得像只狗。有的掌柜恰好相反,事无巨细亲力亲为,明明是信不过伙计干活儿,却要抱怨诉苦说底下人偷懒,他是不干也得干。这两类掌柜,好儿是敬谢不敏,绝不录用。
不过,好儿此时想的,与铺子完全无关,而是关于哥哥阿旺的事。在好记星三号店开业前,阿旺来了两封信,一封给辛老先生,一封给弟妹。阿旺在信中说,西南边境发生动乱,恐有战争发生,他已向巡抚周大人请命,要前往边境参与作战,巡抚周大人已批准。阿旺在信末说,不要告诉娘亲,以免娘亲担心。
好儿和小树都明白阿旺的心思,他是想要建功立业,给家里争荣耀,光门楣。
好儿一门心思在生意上,对朝廷动向不堪了解,只知道东唐这些年来国泰民安,与周边国家相安无事。小树返国子监后,好儿便独自去拜访辛老先生。
从辛老先生口中,好儿才真正得知,西南边毗邻南星国,此国人肤黑,个儿偏矮小,狡诈凶悍,从未主动挑衅东唐,两国边境开放贸易和睦往来。然近两年却态度大变,对东唐挑衅多次,滋扰边境百姓,今年更是嚣张,烧抢掳掠无恶不作,如今边境的通道已关闭,只苦了那些百姓生活,以及有姻亲的百姓人家。
好儿当时问道:“莫非是南星国国富民强,比东唐强大,所以想对外扩充疆土?”
辛老先生当时摇头,说整个南星国只有东唐三分之二大,人口亦不多,且越往南边,国土越荒芜贫瘠。南星国的军力也是近年来有所增强,若真的发动战争,仍非东唐对手。
“老夫怀疑,南星国怕是与别国达成某种合作交易,才会如此放肆嚣张,挑动战争。”
好儿对战争不感兴趣,她只担心阿旺的身危,战场上刀枪无眼,生死难卜,她们一家的好日子才不久,她不要失去任何一个亲人。
“好儿,老夫知你心里堪忧,你且放宽心去想,刀剑需磨才锋利,将才,从来只在战场中诞生。老夫相信书良。”辛老先生如是说道。
好儿告辞出来,坐在车上沉思,走了半道,又折回去再见辛老先生。
“辛先生,这些年风调雨顺,您看这老天,是否还会继续顺下去?”
辛老先生端看她半响,抬首望天又半响,才道:“民以食为天,无论顺不顺,若无粮食充饥,一切都是妄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