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黄将方劲抱回房间之后,想将他放在床上,方劲搂地太紧,蕊黄不是掰不开他的手,是不忍心不舍得。就对身后的人说:“我在这里等大夫!你们先回去歇着吧!”
“李夫人,我那另外一个徒弟?”青山掌门以前只知道,这位夫人姿容出众,也知道方劲家甚为富裕。但是今日所见,恐怕这位夫人未必是人了。
“劲儿,松松手!阿娘立刻回来!”蕊黄拍着孩子的背,贴在他耳边说,方劲这才放开。
蕊黄为方劲盖上被子后,转过头对着青山掌门,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倒出一颗药丸说:“你先拿着它给他续命吧,他只是被那画皮借了躯壳,所损的元阴皆是他咎由自取。你们先出去!别妨碍他休息!”
看着蕊黄赶人,师徒两人只得走了出去。
蕊黄看着床上扭动着,万分难受的方劲,那时刻恨不得这些疼痛替他受了。干裂的下唇已经被他自己咬碎了,蕊黄掀开被子将方劲搂在了怀里,方劲在那里哼着:“阿娘!难受……”
蕊黄眼泪落了出来,滴落到方劲的脸上,她低头亲着儿子的额头说:“阿娘知道!阿娘知道!”手上不停不歇的轻揉着孩子的背。
方劲的脑袋枕在蕊黄的胸前,蕊黄身上淡淡的馨香,让他觉得身体的疼痛有些缓解,即便他的双腿还是不停的搓动。只把脸贴近蕊黄的心口,听着阿娘的心跳,双手环抱住了蕊黄的腰。时不时轻声叫着:“阿娘!阿娘……”
等长风和百药,还有阁旗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正宗的母子相依偎的情景。蕊黄擦了擦眼泪,让百药给把脉,阁旗将脉枕放置在了方劲的手下,百药凝神把脉,他摸了摸几根山羊胡须道:“救自然能救的!唉……”
百药一声叹息,把蕊黄的心都揪了起来,等百药的下文,百药慢条斯理地从自己的药箱里拿出针灸包,扯开了方劲的衣衫一根根地给他插上,用三棱小刀将方劲的两个手的中指割开,墨绿色的血液滴落到地上。百药从药箱里挖出一瓶药丸,递给蕊黄说:“一日三次,连吃三天!”说完继续摇头。
“神君!我儿到底如何?可会有什么后遗症?”蕊黄忙问道。
百药睁着迷茫的小眼说:“没有啊!好了啊!”
“那神君刚才那句,救自然是能救是何意?”蕊黄问。
神君看着蕊黄说:“小神的意思很清楚,就是自然能救啊!”
长风这个时候恍然道:“他没有后面的但是!你之后的摇头,也是因为让一个小小画皮搞出来的伤,都要养三天而羞愧是吧?”
神君一副你是我的知己模样看着长风,长风看着蕊黄耸耸肩道:“这下放心了?当初你家云曦,废了半身修为,搞地不举,原来要用几十年才能恢复,他硬是用了七天就搞定。你放心,他的医术,天上地下独一份的。”
长风说着你家云曦的时候,蕊黄心头跳了一跳。三位高级神仙走了,蕊黄走过去看着方劲熟睡的脸,坐在床沿,靠着也闭上了眼睛。
等方劲醒来的时候,蜡烛已经烧地只剩下一小截,他撑了起来,伸手拍了拍蕊黄的脸,蕊黄的皮肤光洁细腻,滑不留手,一下子如烧灼般让他收回了手。蕊黄睁开眼看见方劲醒了看着他,她伸手摸了过去,道:“总算大好了!再睡一会儿,等天亮了,阿娘带你回家歇上些日子!”
次日,方劲就与师傅师兄道别,踏上了回家之路。一路上蕊黄怕自己儿子颠着了,索性使了法术带着他回了家里。
那只画皮押解回了酆都,据说放在了地府的长明灯里煎熬,长明灯不息魂魄不会散去,长明灯灭,魂飞魄散,当真是生死不能,也算是让他得到了真正的惩罚。
蕊黄变着法儿给儿子补身子,生怕他落下病根。有一日蕊黄坐在庭院里看着菊花,剥着蟹肉,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小酒。方劲看着他娘失神问道:“阿娘,你一直二十岁的模样,等我四十岁了,如师傅那般的年龄该叫你什么呢?”
蕊黄伸出如玉的手指,点点方劲的脑袋道:“小混账,消遣你娘呢?你要真受不了,阿娘可以变老些!”
“不要!等那时,我叫阿娘,妹妹可好?”方劲笑着说。
蕊黄看着他道:“如果你叫得出口的话!阿娘无所谓!”蕊黄只把这句话当成了笑话来听。
“奶奶,这些桂花,一半拌了桂花糖,一半就做桂花油吧?”香儿问蕊黄,“我给奶奶做调制一瓶桂花为基调的香水可好?”
“好啊!”蕊黄笑着答道:“是该换换风格!我一个基调的味道持续了二十年了!”
“阿娘的香水很好闻,不必换了!”方劲说道。
蕊黄笑着说:“你也觉得这个味道不错?”蕊黄仰着头,看着天空中雁群南飞,前世有个人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味道,这些年她就如入了魔障,从未改变。不知道他在另外一个空间可好?
上次回天上,长风身边云曦留下的寄居蟹在那里说:“凡间有为练神功引刀自宫,天界有为求淑女变作公公。”原本蕊黄只当是笑话听,但是听长风解释,那个变公公的正是云曦的时候,一下子蕊黄的心口闷紧了。她打听云曦投胎去哪里了?长风说这是天帝指定的,没人知道。她不知道云曦居然能下这一手,只是为了防止他自己移情别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