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明白了爱情后,他才知道爱情这玩意儿有多折腾从,杜玉梅的个性有多执拗,他比谁都清楚,就算他去也劝不了她,若是因此而燃起她心中的一点点希望,日后不断的以此方式来乞求他的关注,那不更糟了。所以他拒绝了杜烽那期盼的眼神,摇摇头,转往书房去看帐册及医书。
直到一更天,他才起身往卧房走去。
没想到卧房的灯未熄,他定到窗户旁,看着妻子仍专注的在册子上写东西,他眼眸浮现温柔,转身往厨房走去,过了好一会儿,他回来时手上多了一碗热腾腾的粥品。
“喝一些吧,你晚上吃不多。”
她看着他,他竟亲自送上夜宵,这个味道……她在广州那问老旧屋子小住几天时也曾尝过的,她一直以为是小不点煮的,原来——
她有惊讶、有感动,却说不出一句道谢的话来。
“怎么不说话?我亲自煮夜宵还不够,还得喂你吗?”他当然看出她有多感动,可是他喜欢她笑,木喜欢她眸中微微闪动的泪光,“还真的要我喂?好吧!”他舀了一汤匙吹温后,竟先放入自己口中,这才倾身接近她的唇一
她瞪大了美眸,急忙闪开,“我自己来,我自己来啦!”
这个人,好不容易她那么感动呢!
他看着她边瞪边吃,一下子就将那碗粥给喝完了,他的目的也算达到了,便笑笑的走进自己的房间去。她继续挑灯夜战,渐渐的眼皮愈来愈重,最后困得趴在桌上睡着了。
靖宇走了出来,看着本子上记录着各家店务的管事、小厮或丫鬟的名字,他笑笑的摇头,轻轻的将她抱起到床上后,为她脱掉绣鞋,再为她盖好被子,轻轻在她额上印下柔柔的一吻后,回身将灯吹熄,再次回到他的床上去。
接下来的日子,因为一批东北来的中药材迟迟未到,药铺子的招牌就没有挂上去,这多出来的时间,靖宇一直不着痕迹的在教导妻子或提点她一些生意上要注意的事。
“做生意不能硬邦邦的,有时候人情反而是成就交易的最大功臣。”
“林老板的六十大寿快到了,他爱茶,差人送份顶级茶叶去。”
“三天后北方的杜大爷来访,他特爱粉味,得派人去安排安排。”
说来这全是“迎合胃口”的人情安排,而这些人全是跟他们有来往的商家,有的是买方,有的则是卖方。但在静瑜看来却觉得不可思议,他怎么能记得这么多细枝末节的事?
光最近的这些杂事,她的册子已是写得密密麻麻了,看得她头都疼了。所以她又得到一个结论,男人天生的脑容量应该也比女人的大吧?
时序来到秋天,层层的绿荫转黄再转成醉人的红。
“龙爷药铺”的招牌挂上了,虽然明天才是开店的黄道吉日,但已有不少老百姓争相走告,也在药铺里走来走去,因为在这儿看病的将是龙爷本人呢!小不点也在昨日回到南曦园,虽然才三个月不见,但她长高了一点点,那张粉离玉琢的脸更美了,不过走路跟站姿好像没太大改变,此时瞪着靖字跟静瑜这对俊男美女的大眼睛还露出凶光呢!
“怎么这种眼神,难道书院的伙食不好?”
靖宇问得直接,因为她曾是小乞儿,所以她不讳言她最在乎吃的,而这一桌子的早膳如此丰富,莫非她是在气他们在这儿吃香喝辣,却把她丢到书院去受苦?
“谁管伙食啊!”她快气昏头了,她受不了的猛拍自己额头一记,“我是要一个弟弟或妹妹,你们答应我的嘛,他们人呢?”
静瑜尴尬,靖宇却笑了,怀胎还要十月呢,才三个月不见。
她就找他们要人。
“大夫你还笑?据我昨晚的观察结果,你们根本没有睡在同一张床上,为什么?你们会害我的弟弟、妹妹没着落的。”
“恩,说得对极了,这种事的确要两个人睡在一起才办得到的。”靖宇点头附和。
“你怎么跟孩子说这种话!”静瑜不悦的瞪他一眼。
“我懂,格格!”小不点气愤不平的大叫,“虽然我是个小乞儿,但我什么地方都混过,一些不该看的也都看过了,也许格格还没有我看得多呢!”
说着说着,她脸色突然一整,好认真的看着她,“大夫明腰是我见过最俊、最好相处、最棒的男人,格格都已经跟他成杀了,为什么还跟他分床睡?”
她答不出来,也不知从何说起,只好看向靖宇。
小不点也看向他,但他却指着妻子,“这要问她。”
她一怔,“呃……是该问你吧!”她是女人耶!难道要她跟他说可以来了吗?
“问我?你的意思难道是我已经可以那个了?”他一挑浓眉,笑得好乐。
“当、当然不行。”真是的,哪有人这么问的,她的脸是红到不行。
“可我行啊!”他故意这么说。
“你、你……”羞死人了!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怎么我都听不懂?”小不点睁着那双狐疑的大眼睛,来回看着两人,实在是她听到的话都很粗俗,但这两人文雅的来来去去,反而将她弄糊涂了!
“你不懂是应该的,可见你去读书也是对的!”靖宇笑笑的拍拍她鼓起的小脸儿,至少她脑袋里塞了点东西了,“明天药铺要开张了,我再过去巡视一下。”他先行离座,小不点却发现格格的眼神追着大夫走呢,但人都看不到了她还在看?她贼兮兮的拍拍她的手,“看不到了啦!”
她脸儿一红,“什么看不到?”
“大夫啊、龙爷啊,你的相公啊!”看来她的弟妹有望了。她心情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