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教的好道理,让姐妹们随心所欲。眼下倒好,十四被拐跑了,十七尽日在道观与小畜生眉来眼去。”
“阿爷,这有何打紧?”李十一娘不怕,反而笑道:“女儿安排十七娘到玉真观,不正是为了让她开窍吗?她嘴里说得冠冕堂皇,要修道,要清静,当女冠还不是为了自在与男子往来。待回头她将薛白勾到手玩弄几次,厌了腻了也就罢了。往后与玉真公主一般自由自在,也无甚不好。”
这一番言论,李林甫听在耳里,竟是点了点头。
他确想弄死薛白,此时也觉得若弄死前没让女儿玩玩那竖子,或许会让她遗憾。
“这是小事。”李林甫道:“十四又是如何回事?可是你纵容她的?”
“女儿可没告诉十四娘可改嫁杜位,不过是说……”
“老夫不管你说了什么,去找回来。”
李十一娘是个爽利性子,竟还反驳道:“依女儿看,让十四嫁了京兆杜家也好,想来对阿爷是利大于弊吧?”
李林甫沉默了半晌,意识到此事似乎是有利的。
只是狭隘的心胸,让他不愿忍受这欺辱。
忽然。
“右相,不好了!”
这次竟是王鉷亲自来求见。
李林甫无心思再管家中小事,带王鉷到偃月堂秘议。
“右相,裴宽老匹夫有大动作!”
李林甫当是覆试名额之事,不悦道:“早吩咐你除掉他。”
“裴敦复已检举,我手下御史今日便要弹劾,但裴宽抢先一步递了奏折……”
“没有,台省并未收到裴宽奏折!”
“坏便坏在此处,那奏折直接递进梨园了。”
李林甫猛地转过头,眼中透出不可置信之色。
“岂会如此?”
“想必是杨三姨带进宫交给贵妃。”王鉷道:“裴敦复还献了五百金到虢国夫人府,称裴宽冤枉他的部下。杨三姨收了钱,转头便助了裴宽一臂之力。”
“奏折是何内容?”
王鉷没有回答,但两人都很清楚,裴宽与杨三姨素来没有交情,杨三姨突然间给这么大的面子,那奏折必然是支持榷盐法了。
“右相,万不能让他们一并促成榷盐一事啊。杨銛得裴宽,如太平公主得裴谈。”
李林甫当即招人,吩咐道:“本相要觐见圣人!”
一旦杨銛掌握实权,对朝堂上很多官员而言就意味着又多了一个下注的选项。
这影响或许不会立即显现,但会让右相的势力开始剥落,直到根基动摇。
……
“右相,刚得到消息,章仇兼琼、杨钊等人被杨銛招到府中了。”
宫城的回复未至,李林甫却先得到了这般一个消息。
他与王鉷对视了一眼,都没说话,但都意识到了——章仇兼琼、杨钊没有派人来知会一声。
这些狗,鼻子是最灵的。
“右相,宫城消息,杨銛正在觐见,裴宽、章仇兼琼、杨钊等人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