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院子外有候着的仆虫,兰明吩咐其去拿医药箱,然后拽着诺金继续往里走,一路进了房间。
“雄主……”
兰明将诺金按在了凳子上坐着,没搭理他,语气冷硬命令道:“脱衣服。”
诺金听话地将衣裳解开,背后被鞭子抽了一下的地方已经有些破烂,还沾染了一些血迹。
兰明打了些水,用帕子将多余血迹清理掉,期间那只虫送来了医药箱,主动要接过兰明手里的事,被兰明赶出去了。
清理完伤口,兰明又给诺金上药,整个过程他除了刚才对那个仆虫说了一句“出去”之外,再也没有说过其他话,房间里明明有两只大活虫,却充斥着一种莫名的死寂与压抑。
“雄主,只是一点皮外伤,过两天就好。”一般情况下,诺金都不会主动开口说话,此时却不知为何,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这种皮肉伤对于雌虫来说的确不算什么,就算放着不管,体质强悍的雌虫一两天也能恢复,虽然诺金看起来憔悴瘦弱,身体还有各种旧伤余毒,但并不影响这种伤势的恢复。
兰明依旧没理他,诺金的上衣已经脱了,只能紧张得捏自己手指。
“雄主,我错了。”
“你哪里错了?”兰明这下理虫了。
诺金却愣住了,他哪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只是虫族的教育如此,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谁是谁非,只要雄虫不高兴,总归是身旁其他虫的错。
见诺金回答不上来,兰明刚平复一些的心情又变差了,他给诺金上完药,又喷了创口隔离液,然后走到了诺金身前,一伸手捏住诺金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看来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
诺金见兰明表情冷漠,眨了眨眼,有些唯唯诺诺的模样,小声说道:“雄主您生气了,就是我的错。”
“对,就是你的错。”兰明也不给虫穿衣服,反而拖了张凳子抱臂坐在了诺金跟前,“他们错只是三分,而你占了七分。”
诺金只敢称是。
兰明见雌虫这副样子,有些发胀的怒意就像是被戳破的皮球,突然漏气了,更多的是一种无奈。
这只雌虫从小生活在虫星,接受着虫族的教育,后来又遭遇了那些不幸,浑浑噩噩苟活在荒星……加上十年前,他们相处也才几个月,能指望他能有什么思想觉悟呢?兰明几不可闻轻叹了口气。
雌虫本就五感敏锐,彼此又挨得那么近,诺金自然听见了。
心里骤然一紧,诺金捏着自己的手指越发用力,虽然他还是有些理不清兰明在生什么气,但是他十分害怕兰明对自己失望,疏远厌弃自己——虽然他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好值得雄虫亲近喜爱的地方。
兰明正要开口说什么,就见雌虫屁股离了凳子,然后在他的脚边跪坐了下来,下颌虚放在他的膝盖处,抬眼望着自己,“雄主,您别生气了,我……贱奴有什么错,您大可责罚。”
兰明:“……”
本来看雌虫乖巧可怜的样子都快消气了,一句话又给兰明点着了,他带着讽刺语气说道:“看样子这么会儿时间,你倒是被他们教育得很成功。”
诺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沉默了下来。
兰明说:“我不喜欢这个词,不要让我在你的嘴里听到。”
诺金眼睫微颤,在这一刻,他突然脑子开窍了般,明白了兰明话里的意思。
他以后,就算是最卑微最低下的雌奴,也不用守规矩自称“贱奴”。
“谢谢雄主。”诺金说道。
兰明对于榆木脑壳一般的雌虫突然听懂了自己的话有些意外,但是气还没消完,指望雌虫自己想明白是不太可能了,他只得解释道:“你错就错在让那些虫私自动了你,”他的手指轻轻插入雌虫的发间,语气淡然却又肯定,“你要记得,你不属于你自己,你是我的,除了我其他任何虫都不能碰,包括刚才那些雌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