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怎么这么糊涂啊!”尹妈妈叹气,不过她也习惯了蒙氏的脾性,道:“不是能不能容的问题,而是面子的问题!不管是哪一家的姑娘,要是知道少爷有这么一个等着做平妻的表妹,再满意少爷也都会打退堂鼓的,谁愿意一进门丈夫就有了平妻?”
“婉儿那么温柔善良,谁见了能不喜欢啊?”蒙氏语塞,却仍旧强词夺理。
温柔善良?要真是个温柔善良的姑娘就不可能在母丧期间和父亲闹得不可开交,最后迫不得已,只好投奔姨母。尹妈妈腹诽着,但却没有说那位表姑娘的坏话,而是劝慰道:“夫人,为了少爷您一定要做出抉择,要是让人知道了表姑娘的存在,别说和安国侯府的婚事要告吹,就连以后也定然波折不断啊!为了少爷,你必须做好取舍!”
“就不能兼得吗?”陆廷威说这个话蒙氏还会反驳,但说这话的是和自己相扶相持了二十多年的尹妈妈,蒙氏就开始认真的考虑了,只是她真的是很不甘心啊!
“夫人,如果您一定要让表姑娘进门也不是不可以!”尹妈妈叹气,知道蒙氏要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话一定会把好事搅混了,只能想一个安抚她的主意。
“怎么办?”蒙氏眼睛一亮,她就知道天无绝人之路。
“先把表姑娘安抚下来,等少爷成亲以后才提表姑娘嫁给少爷的事情。”尹妈妈出着馊主意道:“你想啊,那个时候安国侯府的那位姑娘已经成了三少奶奶,她就算是不愿意还能闹翻天去?”
“要是纳妾她一定不敢说什么,可要是娶平妻……尹妈妈,安国侯府可是皇后娘娘的娘家啊!”蒙氏也没有糊涂到家,要是婉儿愿意委屈为妾她也不用费那么多的心思和口舌了。
“我的夫人啊,表姑娘和少爷的情分在那里,就算是为妾,少爷也一定不会委屈了表姑娘的。”尹妈妈道:“要是表姑娘自己再争气一点,给您添个大胖孙子,她在这个家还能站不稳,还能受委屈吗?”
“这倒也是!”尹妈妈的话让蒙氏最后的一丝不安和愧疚完全消失,点头道:“婉儿是个聪明孩子,就算是为妾也一定能够过得很好,再说,还有我给她撑腰,也不会有人敢欺负她的。”
“就是!”尹妈妈终于舒了一口气,道:“所以啊,您就先把表姑娘安置好,千万别给侯爷老夫人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我知道了!”蒙氏很不甘愿的点点头,为了儿子,她就暂时咽下这口气了……。
正文 第二十章 战事起
第二十章战事起
“我看你和陆涛羽的婚事还是暂时稍微缓上一缓再议!”二老爷思索了整整一个下午之后,还是进了静心居。
“出什么变故了吗?”顺姐儿波澜不惊的手持花剪修剪着案几上的一株蟹爪,她平日里最喜欢的便是玩弄花花草草,这也是跟在已故的曾祖母身边培养的爱好,闲来无事的时候修修剪剪也是一种乐趣。
“南疆、北疆起战事,陆涛羽极有可能被派往南疆,我担心他会出事。”二老爷看着不慌不乱的修剪着枝叶的顺姐儿道:“齐云侯及长子镇远将军肯定会前往北疆御敌,南疆极有可能是忠武将军马海宁带兵平定。陆涛羽现在只有个从七品的翊麾校尉散职,他的庶出兄长陆涛衡却是从五品的游骑将军,那是陆涛衡两年前在北疆立功之后皇上封赐的。他要想建功立业,想要向世人表明除了嫡出的身份以外他也是有真本事的话,他必须上战场,而且不能在其父麾下,让人质疑他的能力,那么他只能跟随马海宁到南疆平定蛮族之乱。忠武将军和齐云侯素有间隙,自然不会对他特殊照顾,要是立了功劳,那就是实打实的,不会有人质疑。”
这是他刚刚得到的消息,北疆的羌族和南疆的蛮族都是天朝的隐患,每一两年就会有一场战事,不同的是南疆气候适宜,不定会在哪个季节举兵,也不会每年北上。而北疆则会在每年秋收之后南下,为的就是到天朝掠夺过冬的粮食,只有风调雨顺,相对很丰足的年份不会兴兵,今天的气候干燥,就连天朝都有不少地方出现旱情,影响了粮食的收成,羌族会兴兵是意料中的事情,而蛮族也跟着凑合则出乎意料。当然,这些消息仅有少部分人知晓,就连大部分朝臣都还没有得到消息。
“您是担心忠武将军会公报私仇,故意让陆涛羽受挫,甚至受伤或马革裹尸?”顺姐儿放下手中的花剪,上下左右打量着蟹爪,想找出让自己不满意的地方,再进行修剪。
“马海宁并不是一个心胸广阔的人,到了他能够控制的地方,他不大可能事事秉公办理。”二老爷看着顺姐儿道:“我不希望你的婚事有任何差错……”
“您合过八字了吧?”顺姐儿打断了他即将出来的长篇大论,她知道叔祖看起来像是无所事事,但实际上他消息却是相当的灵通准确,齐云侯及镇远将军的调令定然已经下了,可能不日就要带大军前往北疆,而陆涛羽的决定也是十拿九稳,不会有误,但那并不是她关心的。
“嗯!”二老爷点点头,道:“我是请钦天监的监正给你们合的八字,说你们俩极为匹配,你的夫星子星皆旺,旺夫益子之相,而他则是五行中和,不偏不倚之相,可以说是难得一见的相合,要不是这样的话,我定然直接将他给否定了。”
“您这一两天抽个时间问一问齐云侯家合八字的情况,如果他们合八字的情况与您相符,那么这门亲事就算是成了,否则也不用再谈了。”顺姐儿端详了一会,还是觉得不甚满意,拿起花剪又开始修剪起来。
“不行!”二老爷一口否决了顺姐儿的决定,道:“要是陆涛羽在南疆有个什么差错,你该怎么办?他要是死了倒还好,我自然会给你重新再选合适的对象,但万一他要是伤了残了呢?我可不能让你做那种糊涂事情。”
“叔祖,那日我与齐云侯夫人见面的感觉很好,我在她的眼中看不到歧视,她对我的右手没有表示出任何的异常神情,这一点我很欢喜。”顺姐儿一边修剪,一边道:“但是我不敢肯定她的表情是不是装出来的,她走过的桥比我走过的路还要多,她真要掩饰什么,我也不一定就能看得出来,我想要是他们在乎我的右手,那么八字不合是最好的理由,如果不然,他们合八字的结果定然和您是一样的。那样的话,这门婚事倒也合我的意,就定了吧!”
“要是陆涛羽死了或者是残了呢?”二老爷脸色阴沉的看着顺姐儿,他现在很后悔为什么那么着急了,要是再缓上一个月也就不会出现现在这样的形势了。
“只要他活着,这门亲事就不会有任何的变化,他残了废了我都会快乐的嫁过去,要是他死了,那么我愿意为他守望门寡。”终于满意了自己的作品,顺姐儿放下花剪,示意在一旁侍候的玳瑁把它给搬回花房,自己接过另一个大丫鬟琥珀递上来的湿毛巾,擦了擦手,道:“您应该清楚,嫁不嫁人对于我来说并不重要,但如果要嫁的话,我一定要嫁一个不会对我的手侧目的人。我不敢肯定陆涛羽是怎样的态度,但我想他既然是齐云侯的嫡孙,那么品性应该是一脉相承的。”
“要是我不去和齐云侯商议呢?”二老爷看着顺姐儿,熟悉他的人都知道,现在他的已经到来即将爆发的边缘。
“您不去的话我自然能够派别的人去!”顺姐儿不以为意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道:“您应该知道,我偶尔也会向您一样不守规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