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流枫还以为妩儿妹妹这几日嗜睡是因着饮酒引起的呢,愧疚了好几日。”见我的表情不似有伪,陆流枫重重的吁了口气。
“嗯,那为了补偿一下流枫哥哥,从今日起,妩儿便陪着你玩几天吧。”我状似非常大方的承诺道。
“哈哈,流枫都听说了,妩儿妹妹也压根没出过凤来庄,怪不得那日夜里,醉酒之后拿手到处乱指路呢。”陆流枫未置可否的大笑道。
臭小子,不识好歹,好不容易我善心大发,发扬一回无产阶级革命精神,他还不好好珍惜,那就算了。
我用手捂住嘴,打了个哈欠,有些瞌睡连天的说道:“既然流枫哥哥不需要妩儿陪,那妩儿便再去睡会好了。”
“别,别,妩儿妹妹可不能继续再这般躺下去了,不然,没病也变成有病了。这样吧,虽然凤来庄外妩儿妹妹不熟悉,但是,妩儿妹妹一直居住在凤凰顶上,凤凰山一定很熟悉,那便带流枫去看看凤凰山吧,顺便看看妩儿妹妹居住过好几年的屋子是什么样的。”陆流枫扯住我的衣袖道。
闻言,我心中一抽,那间屋子和住在那间屋子中的人是这几日我拼命禁止自己想起的,没想到,现在又被陆流枫提了起来。
三天,已经整整三天了,自我拜师以来,还从未与白衣人师父分开过这么久,以前,他即便出去办事,也从未在外面过过夜,这几日他也一直未下山,他现在究竟在山上做些什么呢?
直到这时,我才发现,尽管这几日我刻意的不让自己去想,但是,我心中的思念却仍旧如那田间的荒草一般,得着机会便会疯狂的生长,三日的时间虽然不长,却也已经足够让我相思欲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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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伤寒
不是我自己要再上这凤凰顶的,是陆流枫请求我带他上来的,原本已在心中暗自发过誓,不再踏入凤凰顶一步的我,一边大踏步的向凤凰顶行进,一边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道。
随后,我心不在焉的向陆流枫介绍了一些凤凰山周边的景致后,就迈着微微带些雀跃和迫不及待的脚步,往茅草屋方向走去。
与此同时,我的心也紧张得“砰砰砰”的乱跳着,我此刻的心情非常矛盾,既害怕会在茅草屋前碰上白衣人师父,又希望能在茅草屋前看见白衣人师父,一解此刻我胸中汹涌澎湃着的思念之苦。
不过,出乎我意料的是,茅草屋前空无一物,往日只要有阳光照射,白衣人师父便会吩咐我搬出来晾晒一番的草药也不见踪影,而茅草屋的门大开着。
“妩儿妹妹,这便是你往日与你师父一起居住的地方吗?看起来似是很简陋啊!看不出来,你还挺能吃苦,竟然还能在这里面居住了好几年。”就在我拼命的克制住自己那两条自动想往里面迈的腿时,陆流枫询问道。
很简陋,很苦吗?那为何它会比这世间最漂亮、最宏伟的琼楼玉宇、楼台轩榭对我的吸引力都要大呢?为何我能想起的大多都是一些开心之中带些甜蜜的回忆呢?
我没有搭话,只有有些恍恍惚惚的对陆流枫点了点头。
“那流枫便进去观赏观赏妩儿妹妹的居住环境好了。”陆流枫笑着说道,然后率先走了进去。
如若换成往日,我可能会阻止他,因为我不愿意让一个尚称不上很熟悉的陌生男子侵入到我与白衣人师父生活的私密空间中,但是,现在似是要向白衣人师父证明什么似的,我没有阻止陆流枫,随着他一起走了进去。
只是,走进去之后,我才发现,白衣人师父竟然不在那个放有他的书橱、书桌和后来一直被他睡着的小床榻的中间间隔区中。
他去了哪里呢?往常这个时候,只要他没下山办事的话,不是坐在书桌前看书,就是在指导我学艺,难道今日他又下山去了?
想到这里,我的心中涌起一阵浓浓的失落和失望,不过,就在这时,隔壁的房间中突然传来了一阵低低的、状似很痛楚的呻…吟声。
难道是白衣人师父?我心中一惊,顾不得什么坚持和原则了,丢下陆流枫,撒腿往内间跑去。
果然,白衣人师父真的躺在里面的那张大床上,面色酡红,双目紧闭,满脸胡子拉茬,憔悴不堪,嘴中间或发着无意识的声音,怀中紧紧搂着我平日睡觉用的枕头,身上依旧穿着那件那日晚上被我醉酒后弄脏的白袍,皱巴巴的。
我一下慌了神,眼泪也随之飚了出来,上前摇晃他的手,哽咽着唤道:“师父……师父……您怎么啦?快睁开眼,别吓妩儿啊!”
“妩儿……妩儿……”像是听见了我的声音,他的嘴中也喃喃地念道,只是,他的眼睛却依旧没有睁开。
“妩儿妹妹,怎么啦?怎么啦?”原本还正在外面参观的陆流枫听见了我的哭声,慌忙奔了进来。
我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扯着陆流枫的衣袖,泪眼朦胧的说道:“师父……师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成了这样……”
“妩儿妹妹莫慌,待我看看。”说完,他走到白衣人师父面前,凝神察看了一下白衣人师父的面色,并用手触碰了一下白衣人师父的额头后,道:“妩儿妹妹莫急,你师父应当不是什么大毛病,好像只是着了风寒而已,不过,因着我不会医术,所以只能下山去将外公或者纱姨喊上山来替他医治,你去给他拿条冷毛巾敷在额上,并在我下山时照看他一会。”
果然是关心则乱,听陆流枫说出这话之后,我才想了起来,我也是会医术的,而且医术不俗,因此,我用衣袖擦了擦眼泪,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然后对陆流枫说道:“流枫哥哥稍等一会,妩儿也会医术,待妩儿替师父把把脉后,再来确定是否需要流枫哥哥去山下请我外公或者我娘。”
“哦,也对,流枫也忘了,妩儿妹妹本就是学医的。”陆流枫愣了愣,拍了拍脑袋,反应了过来。
我也没有心情与他搭话了,只是静心屏息的将手搭到白衣人师父的手上,替他把起脉来,仿佛把了两三次之后,终于确认,白衣人师父的症状真的只是如陆流枫所言,只是感染了风寒,却因未及时医治,再加上白衣人师父似是有些郁气积心造成的。
确定病因之后,我拜托陆流枫道:“流枫哥哥,我师父确实只是感染了伤寒而已,妩儿就可以医治他,不需要让我外公或者我娘上来了。流枫哥哥先替我照顾一下我师父,我去厨房给他煎些伤寒之药,很快就来。”
“没问题,妩儿妹妹放心就是。”陆流枫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