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什么计划,姐姐直说吧。”
“每日到敌营中偷一样一丢失极易被人发现的东西,第二日再请黄金派使臣以我军拾到为理由还回,东西可小可大,看你方便,只是所偷之物最好是先从小兵共需的日用开始,再到小将的武器之类,最后是王及其上将等人的宝贝,当然他们的宝贝是什么我会尽量探查后递消息给你,关键是要怎么递消息呢?你让我想想……”
“其实姐姐不用这么麻烦,寻宝贝的能耐我可是天生的呢,今天我还从那个戴面具的人身上顺手拈来一个好看的荷包呢,不过那也是他的注意力全在姐姐身上再加他的内伤不轻我才可以在那么多人眼下轻易得手。”说着,敏小孩拿出一个荷包拉开袋口,“我后来才发现里面只是一块碎玉残片呢。”
“碎玉残片?快给我看看。”急切从敏小孩手中接过碎玉,我掏出卫生球给我残缺一角的玉佩一拼,果然是恰好吻和。
深吐了一口气将残片放入荷包,并着玉佩一齐递给敏小孩,我决定一赌,“敏儿,你今天这件事确实做得相当不错,所以,后续就还得麻烦你将这个荷包和玉佩一并交给卫生……卫清,让他协助你说服王爷倘若蒙疆族领愿意议和,请他一定考虑下以不见血的方式结束这场长达三年的战争。”
“可是……卫……清……?”
“没问题的,敏儿,你只要把这个交给他,我想他虽然会犹豫但最后还是会愿意协助你说服王爷的。”纵然我只是在赌:比起父子情,卫生球更看重这份兄弟情而不会愿在战场上与自己的双生兄弟兵戎相见,我仍是紧握住敏小孩的手,传递给他我的信心。
五指并拢收握住掌心的物什,敏小孩展颜一笑,道了声好,便又将额头抵上我的,只是这次,我却感觉有一股热流从相触点源源不断的传了过来,立时回想起晓的师父递传记忆时的感觉,我撑住敏小孩的肩膀就欲拉开他,“敏敏,你在干什么?这是你师父传给你的!你别……!”
两人相触的额间产生了巨大的吸力让我推也推不开,只觉脑中热胀不已,脆响的铃音越来越短促,震得我意识一阵昏沉,“师父说传承记忆可牵制传说之物的影响,既是玛瑶扇已在姐姐处,传承记忆我理当送给姐姐,只是对不起,我犹豫了好些时日,因为我怕姐姐与其他人一样,好在……姐姐是……”
后面的话再听不清,我被脑中翻转而上的热潮涌动夺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已在军营帐内,望向榻前盯着我若有所思的王、他的侍卫及候在一旁的白熊,听着帐外细物拍打上帐布的窸窣声响,我只觉有些滑稽地笑道:“下雨了?”
王的目光变得有些奇怪,语气却是相对和气了,“是,下雨了,你回来时就已经下了。”
“哦,我是自己走回来的,还是由人接回来的?”从榻上坐起身,感觉到身上还有些泛湿的衣物,我无比平静的神情询问。
“自己行回来的。”王依旧好耐性的回答兼观察。
“这样,”垂眸掩下心中惊疑,我诧异,难道是阮媛媛醒了吗?又想想浓烟颗粒可比碘化银的功用聚凝水气使得大火后会所降雨的一般规律,我讪笑自嘲,“居然一点印象也没有,敢情有水神附体了不成?”
“你承认自己是水神了?”
“没,没瞧见我现在都还迷糊着吗?这场雨我自己都纳闷是怎么回事呢。”
看我一脸的无辜,王低声一语:“是吗?那灭火一事又是?”
“风出现了,虽然风助火势,但风势若强于火势数十倍,火也就只得灭了吧?”笑得好整以暇,我不等王开口就抢道:“他便是我最初欲向王寻要的轻功极好,速度快到可卷起旋风的人,他本是靖英王爷的人,放火烧粮草是为了乱你防备将我带走,只是后来见我执意灭火才助我熄焰携我而逃,只不过途中想起王曾告诫我不可对不起弗思婆婆的信任所以又回来了,虽然我已经不记得是怎么回的了。”规矩老实的提前坦白,我泰然自若以对,是诚意显露,又是警示暗含。
“他的名字。”沉默半晌,王只说了四个字。
“风,我刚才有说。”为表恭敬,我多说俩儿字。
眯着眼瞥我,王不再多话,起身正立,威猛的阴影压迫性笼罩了下来,“军中无女子,所以适才怠慢了女神,现已派人去为女神寻一侍婢,更衣一事还暂且委屈女神再等等。”说完,示意众人随他出帐。
这王……莫不是就此承认我是那什么辛逖萨斯女神了?虽说我是有意误导他,但他也应该不至于这么快相信,所以,莫非是有其它打算?
思索着目送他们出帐,却发现白熊跟王躬礼请示又留了下来,望着眼前未卸去面具的他,我微笑颔首,“刚才谢谢你带我过来。”
“你……”白熊欲言又止。
“怎么?”我天真一笑。
“我……”白熊又是吞吐。
“如何?”眨着星星眼,我忽然惊道:“哦,对了,一直都忘了问,壮士如何称呼?”
“你……?”白熊蓦然瞪大了眼,对上我依旧纯净无知的笑容半晌无语,本欲抬近的手又于我面前无力挥下,他眸中尽是困惑迷茫。
“没有名字吗?还是你的真名就叫班库?”其实在被迦华敲晕之前,我已确定白熊没有失忆,当下就想着醒来要以独独忘了他的失忆来让他尝尝感觉,却不想醒后发生的事让我再没心情这样玩,仍旧问他名字,不过是希望他明确给我一个态度,他要以什么身份继续后一段路程,但见他如此犹豫挣扎,我又不忍的告诉自己算了……
“说你不聪明是真的认为你掺入这件事太不明智,得知零国神女要来边城助阵,弗思婆婆便要以香诱你过来,我应下了,进城后因不知这香于你是何意义本不欲用香而计划将你暗地掳走,但当晚房顶上你的伤心咒骂让我生了于他们眼前掳走你的念头,所以我设计他们出现在客栈,于迷药中掺入少量异香使得药性难解是我意料之外的,只不过更在我意料之外的,是你竟避过了那毒,随后王爷的话才让我恍惚想起他曾千辛万苦移种一棵画像中的植物入府,这时我才将这香与秘境中的植物和画像中的植物关联起来,这时我才明白这香于你所存在的意义。”
“等等,你这样说我有些不明白,你不是进入秘境养过伤吗?那时你难道没有闻过那株植物所散发的味道?”
面具外的唇形慎重微紧,白熊的声音愈发低沉,“还记得你我初次见面吗?当时你曾问我为何不觉当了乞丐的你臭(第四十六章),我那时一直因为这是自身的缺陷不愿告诉你,但现在我可以很平静的向你坦白,我的嗅觉从十一岁那年被父亲置于试炼地内弃尸坑,独自承受腐水尸瘴的气味十日后出来便已近乎失灵。”
第一百三十三章 议和策略
“那么……”伸手卸下他的面具,抚上他直挺的鼻梁,我从胸口内的药盒中寻出颗最难闻的递到他眼前,“也就是说,你现在闻不到这颗药的味道咯?”
白熊翕动着鼻翼,最后却只能失望地闭上眼沉声:“一点儿味道而已。”
“既然只有一点儿味道,那么干脆地把它吞下去对你来说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吧?”将药更近地递向白熊微张的嘴,我笑着示意他吃掉。
陡然想起自己在诱野人吃药时也是这种笑容,我便理解了白熊吞药前的迟疑和认命吞药时的搞笑神情了。
看他等待药效发挥作用时那副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死静,我真想从床上笑翻到地上,但顾及某人的面子,我只能故作淑女地抖动起肩膀,有些岔气地说:“这是我配出来的寒玉蓄魄散而已,虽然味道相当的难闻且极易造成人吞前欲呕,但闻不到的话吃下它就免受这种煎熬了,而它对受内伤的人绝对是大补的好药。”信誓旦旦夸耀着,我又寻出几颗递到他手心,“记得一天一颗,运功调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