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起。
酒店的最上面三层在这场爆炸中已变得面目全非,到处都是钢筋水泥板和客房物品的残骸,幸好所有的人员早已集中到了酒店大厅中,这才没有造成人员的伤亡。
距离泰米若最近的伯格在大爆炸中首当其冲,所受到的冲击力也是最大的。阴天乐在距富士山酒店足有三百米远的雪坡上感应到了他的气息,虽然气息显得有些微弱,但是看来绝不会有性命之忧。格菲索的情况看来要比伯格好了很多,阴天乐已经看到他从酒店泳池中水淋淋地跳了出来。看来泳池中尚未结冰的水给予他足够的缓冲。不过只要一看来覆盖在泳池上厚厚的冰层上所留下的那个人形窟窿,阴天乐就不禁心中有几分好笑。
安德曼主教恐怕是四人中情况最为糟糕的一个,没有圣器护身的他被强大的冲击波狠狠地甩向了酒店大楼,从二十七层的侧面撞了进去,幸好摔在了一张厚厚的软床上,这才侥幸保住了一条性命。但是全身的骨骼碎了大半,脊椎断为了三截,内脏也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当阴天乐他们三人找到他时,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已经彻底地陷入了昏迷中。
泰米若浑身的精血已经在这场剧烈的爆炸中化为了乌有,而卓米尔已失去了踪影,显然是趁机远遁了。
“我们还是小看了血族的实力!这一次没有将血族一网打尽,日后的麻烦会源源不断!”抱着安德曼主教的格菲索心有余悸地看着脸上毫无血色的伯格说道。
“哼!没想到Tremere一族竟然还有自爆这样一手!我一定要及时地将这一情况报告给教皇陛下!”伯格心痛地抚摸着自己身上因为巨大的冲击力而有些变形的铠甲道,若不是它抵御了绝大部分的冲击力,伯格的下场绝不会比安德曼主教好到哪里去。不过即便如此,他的内脏也受到了相当大的冲击,五脏六腑都在隐隐做痛,还有八根肋骨骨折。
“我们下去吧,安倍佐证他们一定等得心急了!”阴天乐道。
酒店中的苦战依然在继续中,人数处于绝对劣势的阴阳师们带领着数十名幸存的保安把守着通向酒店大厅的主要通道,各式各样的式神均被召唤了出来,用冰冻、用火烧、用土埋、用口咬,抵抗着草人们的层层推进。
但是这些草人们由于个头小巧,行动又十分地灵活,而酒店中地形复杂,有着太多太多的视觉死角,常常是令式神们的凶猛攻击无功而返,白白耗费了阴阳师们珍贵的法力。草人们借助着酒店中大大小小的房间,随处可见的各种美丽装饰,四通八达的大小管线,与阴阳师打起了游击战。
草人们无处不在,常常是阴阳师刚刚走过一个花瓶,就会从花瓶中跳出三五个草人,势若疯狂地扑向阴阳师的躯体,只要被他们那细小的草叶缠住,就很难再摆脱他的控制。
还有些草人,顺着酒店中的通风管道,从天而降,落到了措手不及的人们身上,一举控制了他们。最令阴阳师们感到头痛的是那些头顶小花的草人们,无数的异味花粉从他们的头上飘出,有的令人闻过就倒,有的令人全身麻痒难禁,有的甚至于是含有剧毒,让阴阳师防不胜防。
这些令人防不胜防的手段迫使阴阳师们只能采取守势,尽可能地延迟草人向酒店大厅推进的速度,却无法一举剿灭它们。
刚刚回到监控中心的德鲁主教和安倍佐证对此也是束手无策,只能被动的加强防御。如果说外面不是有雪女们虎视眈眈,只要走出这个酒店至少九成九的人是死路一条,安倍佐证真的想狠狠心将整座大楼彻底地毁掉,看这些草人在熊熊大火中是否还能如此地猖狂。至于这座已经残破的酒店价值几何,已不是他所考虑的了。
“这些草人十分的诡异,本主教这么多年以来,还从未看到能够以草人为傀儡凭介的傀儡师,他的法术实在是太高明了!”通过监视器,看着那些如同老鼠般灵活地在酒店内四处活动的草人,德鲁主教忧心如焚地说道。
对此,安倍佐证也是深有同感。傀儡师虽然比较罕见,但是身为安倍一族未来族长继承人之一的他,对傀儡师的情况也是十分了解的。最少在日本,他还没有听说过有哪位傀儡师能够做到以花草为原料,制作如此精细小巧,却又灵活多变的傀儡凭介的。
“近千个草人,这到底需要多少名傀儡师才能操控啊?这么多的敌人来到近前,我们竟然是一无所知,唉……”安倍佐证心灰意冷地摇了摇头。
“贫道在中国也从未听说过能以草人来控制他们的法术,不过阴前辈也许会知道一二。”天松子在一旁插话道。捕捉到血族行踪后,天松子他们就从原先的套房转移到了这个监控中心。也幸亏如此,才没有被泰米若最近一击所波及到。
田中丽奈和前田利美他们被天心子三人严加保护中,天松子看到事态严重,这才来看看是否能助安倍佐证他们一臂之力。
“阴前辈他……”安倍佐证刚刚张口说道,就听到酒店外传来“轰隆隆”一串炸响,紧接着整个酒店大楼都摇晃了起来,就连屋顶上的吊灯也不住地摇晃,无数细小的尘土从层顶落了下来。
三人惊疑不定的互相望了一眼,一时间摸不着头脑。难道说雪女们提前发动了攻击?可是为什么负责监视他们的阴阳师无一报警?
“大人,大厅中发生骚乱了!”没有等三人醒过味来,一名阴阳师已指着显示屏惶急地说道。
“你说什么!”两人不禁大吃了一惊,在这个紧要的关头,怎么还会发生骚乱?
富士山酒店的大厅宽敞明亮,但是数千人拥挤地呆在大厅中,分到每个人头上的地方也只是小小的一块,绝大多数人只能坐在那里,连个伸伸腿的余地都没有。当脚坐麻了的时候,也只能原地站起来稍稍活动片刻。
饮水更是要少喝,从人群中挤至卫生间,这平时只需要走三五分钟的路程,现在足足要花半个小时以上,一来一回甚至于要用一个多小时。而更重要的是,你的座位将被其他人所占有,你只能呆在人群的外围中。而那里,是人们认为最为危险的地方!这种悲惨的处境恐怕只有在世纪初二十年里,中国每年的春运期间才能在那严重超员的火车上领略到吧。
一些在大厅里已经呆坐超过了两个时辰的人们渐渐变得烦躁不安起来,对未知命运的恐怖压倒了一些人心理所能承受的最后界限。有人抱头大哭,有人仰天朝天哈哈傻笑不已,有人不安地用力咬着自己的手指头,仿佛那血肉模糊的指头并不属于自己一般。
虽然留在大厅里的三名阴阳师不厌其烦地一再安抚众人,苦口婆心地劝他们安心等待,但是即便他们说得口干舌燥,还是有众多的人变得有些癫狂起来。
随着那突如其来的一串炸响,心情本来已紧绷到了极点的人们立时坐不住了。
“楼要塌了啊!我们快跑!”有人跳起来就向酒店大门冲去!所有挡住他去路的人,都被他狠狠地踩在了脚下。不少人紧跟在他的身后,形成了一股不小的洪流。而那些不幸地坐在他们与大门间的人们,根本来不及让开道路,就这样生生地被他们踩在了脚下。
他们甚至于来不及打开酒店的玻璃门,为首的几人就那样身不由已地被身后的洪流所推挤着撞向大门。厚厚的玻璃门硬是被他们撞开了两个人形的窟窿,几具血肉模糊的躯体摔在了门外的积雪中,再也站不起身来。一群人不顾自己被门上碎玻璃扎得生疼的身体,争先恐后地将酒店外冲去,很快陷入到了齐腰深的雪堆中去,并很快被低温所冻僵。
两个在门外负责警戒的阴阳师,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的赴死大逃亡行动,一时间无法明白。
“救命啊!”更多的人是一边狂呼着救命,一边四散奔逃,向大厅周围的所有可以藏身的地方躲去。为了争夺那个接待台下的空间,三十多人势如疯虎般地扭打成了一团。抓起手边所有可以拿起的物品,死命地向对方身上砸去。根本不看对方是男是女,是老是少。立时鲜血横飞,惨叫连连。
“全都给我住手!”酒店大厅里仿佛响起了一声炸雷,令所有人耳鸣眼花,纷纷跌倒在地,一时间爬不起身来。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一个带着浓浓怒气的声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