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的那处海眼,从十年前就开始疯狂的搅动,也不知吸纳了多少海水,却还是永远也填不满一般,没有止尽,没有终点。
莫流心二人虽然并没有靠近那疯狂搅动的海眼处,却已经感觉到那股澎湃的力量在拖曳着她们俩的身躯朝海底深处移动,度虽然不快,吸力却很大,让人无法控制自己停下。
这种感觉让莫流心有些惊讶,目光不自觉掠过对面正被唤羽上的金光笼罩,双眼痴痴盯着扇面上满池荷莲的缘风卿身后。
无尽的海水深处,漆黑如墨,让人感觉似乎凭空出现一个巨大的黑洞,里面什么也看不清楚,就连海中的生灵也瞧不见一只,心底莫名有些慌。
之前,她也听说过那个南海那处海眼的可怕,凡是靠近海眼千米之内的生灵都会被强大的吸力卷入其中,搅的渣儿都不剩,尸骨无存。可她虽追着缘风卿潜入海底深处,论距离应该不足百米以下,此处距离那海眼应该还有很远,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的。
暗自稳定心神,她将目光转回缘风卿身上,此时,对方的目光完全被幻羽吸引,痴迷的如同木偶,一动不动。蓝色光罩渐渐失去灵力供给,啵一声破碎在水中,缘风卿的身躯不由自主被海水缓缓拖曳,朝无尽的深处移去。
莫流心轻笑起来,伸手一化,掌心中火苗突显,红光摇曳,正是“极狱之灵”。她双眼中闪过一抹无情的冷意,右手用力掷出,“极狱之灵”越过她的红色光罩,如同离弦之箭,飞快逼向缘风卿的眉心。
海水似感觉到“极狱之灵”的强大力量,忽然急涌成狂。
在海水中畅通无阻的“极狱之灵”并没有因为海水突然狂而有丝毫减缓,笔直冲向缘风卿的眉心。
似乎预见到缘风卿被“极狱之灵”瞬间烧成飞灰的情景,让莫流心出了痛快至极的笑声,只是那漆黑的眼中隐隐散出黑雾,乃是入魔的迹象。
然而,她原以为万无一失的最后关头,被幻术所迷的缘风卿忽然消失了踪影,“极狱之灵”扑空后悬在前方,血红色火焰照的方圆百里一片红芒,却唯独不见缘风卿的身影,莫流心一愣,不由狂的喊,“缘风卿,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凄厉的声音如同夜鬼啼哭,夹杂着深寂的海水涌动声,愈放大了十倍,犹如从四面八方传来,听得人汗毛直竖。
幻术的真谛,说到底还是来自于每个人内心的脆弱,或者是过度的执念,但凡对于心志坚定的人来说,效果会大打折扣。而缘风卿一向是个心志坚定的人,从小到大都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想要得到的是什么,想要放弃的又是什么!
正因为她的心志异于常人,才能在之前两次的幻境中找到自我,从而避免被幻术控制心智。
所以,当那把折扇没有攻击过来,反而缓缓展开扇面,露出那一幅缥缈如同仙境的画面,惑人心智之时,缘风卿就已经晓得这折扇的真实作用,心中暗凛间,悄悄凝出一团灵气护住识海中的元神。她没有当众拆穿,也是为了将计就计,使莫流心以为自己被幻术所迷,再无还手之力。
趁着莫流心气急败坏,声嘶力竭的呐喊之时,缘风卿悄悄出现在她身后,想到她方才不惜一切也要取自己的性命,心中再无半丝犹豫,手腕一绕,鲛月悄然无声朝莫流心雪白的脖颈绕了过去。
毫无防备的莫流心犹在呐喊,丝毫未察身后悄悄袭来的鲛月,只觉脑后生凉时,已被柔软的白绫缠住了脖子,脸色瞬变时,鲛月已然收紧,勒得她眼皮微翻,急忙用双手去抓。
可那白绫看似柔软,韧劲却极强,在她的全力拉扯之下,竟是丝毫不松一分,莫流心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胸口也窒闷得仿佛压着千斤巨石,惊怒之间,眼中掠过一丝极沉极黑的魔气,那魔气飞快搅动,侵噬着她的心神,待眼神再复清明之时,只剩满眼的决然与冰冷。她忽然放开双手,任由白绫缠得她已经无法呼吸,左手遥遥一招,悬在前方的“极狱之灵”倒窜而回,在她默念的口诀之中,迅放大。
察觉到莫流心的变化,缘风卿眉头微蹙,双手间的力道也微微一顿,当“极狱之灵”倒回之时,她已猜到对方竟要与自己同归于尽,骇然之间,迅抽出了鲛月,待想后退之时,那“极狱之灵”已然扩散,笼罩着百里的海水,眼前全被血一般的火光笼罩,海水的温度急暴涨,如同被烈火煮沸的开水,让人有种即将煮成肉汤的错觉。
莫流心看着眼前的火光越来越亮,即便她从小就在烈焰中修炼,也无法忍受“极狱之灵”释放出的汹涌灼热,更别提水火不能相容,拥有水灵根的缘风卿了,她眼中魔意愈浓厚,脸上也现出冰冷至极的笑容。
无尽红光笼罩着整个海底,那汹涌不息的南海海面上忽然也冲出一道血色光芒,直入云霄,照亮了方圆千里的海浪。
随着这道红光冲起,海水翻涌的愈厉害,犹如被一根巨棒不停搅动,整个南海都跟着沸腾起来。
而在海底,海水翻滚的乎想像,莫流心还未看到“极狱之灵”将她同身后的缘风卿一起烧成飞灰之时,便被剧烈翻腾的海水搅得双双跌入水中,连“极狱之灵”都在汹涌的海水中晕头转向,不停打转。
莫流心在极的旋转中清醒过来,眼中魔气渐渐退去,睁眼一看,自己正被海水卷着拼命朝海底深处坠落,吓得面色白,急忙伸手召回“极狱之灵”。
同样被海水卷得晕头转向的缘风卿心中剧震,急忙朝海水疯狂搅动的源头看去。却只能见到黑暗无边的海底,和那不规则旋转的海水,乍一看去,就像是凭空出现的巨大漩涡,而所有海水连同她和莫流心一起,正被朝那漩涡中飞快吸去,强大的力量让她根本无力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