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故意扫过坐在旁边的傅莳,才阴阳怪气地接着说:表面淡泊名利,心里算计着呢。唉,也怪我看走了眼。
指桑骂槐,就差念出他的名字。
祥和的气氛瞬间凝至冰点,周围人纷纷把目光投向他。
傅莳不在乎学长是否把事情添油加醋地宣扬,同学们是否背地里议论他不识好歹,但他不能接受舒宜误会自己。
假如她看向自己的眼神跟旁人一样充满异色
傅莳落在大腿的双手不由攥紧。
他甚至不敢去看,不敢去想。
而后耳畔响起她的声音,客客气气,但迅速把方才营造的和谐拉远:学长,你看人的眼光确实不怎么样。
傅莳僵硬地绷紧脊背,慢慢转头。
眼前人将一头青丝盘作发髻,柔和挽在脑后。面部细腻的皮肤在灯光下映照出幽幽暖光,汇至微弯的唇角。
我其实一点也不懂事。舒宜嘴边的笑丝毫没落入眼底,相反,我算计得很。
傅莳怔怔地盯着她的侧脸,餐桌上落针可闻,在一片寂静中听见心间的剧烈鼓动。
砰砰砰砰。
学长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幸而老师推门的响声打破尴尬。
散伙后傅莳叫住前面的人。
舒宜驻足,不解回望。
傅莳满腹建构好的草稿忽遭删档清除,他的脉搏跳得厉害,思绪百转千回,出口只剩单单的几个字:刚才的事,多谢。
舒宜恍然,明白他所为何事道谢,笑着说:没事,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她的目光真诚。
手臂垂在身侧,若有若无蹭了蹭裤腿缓解掌心的无助,把多余的汗液擦干。
不知道哪里生出的勇气让傅莳抬眸与她对视,喉结紧张地窜动,送出低低的嗓音。
嗯,谢谢。谢谢你的信任。
有关她的事,傅莳一向记得清楚、认真,自然包括当时的承诺。
所以在醉酒后差点犯下错事而感到无比懊悔。暗恨自己痰迷心窍,又庆幸于提早找回理智。
他不是那样的人
他不能再错一次。
撑在方向盘上的小臂轻推,就要撤回。
舒宜隐于阴影的眼眸不知何时睁开,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凑近。
距离几近毫厘,只需轻轻抬头便能碰到。
柔软相接,一触即离。
他越过车座的半个身子僵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