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霜儿一副不听劝的样子,李霁终于恼了。
他郑重其事道:“姊姊,我再提醒你一次,不可在宫里,给我惹事生非。”
他紧盯着李霜儿,绝无一个弟弟对一个姊姊该有的尊敬,更没有一个臣子,面对一个垂帘太皇贵妃该有的恭谨之态。
李霜儿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在这场赢局里,不过是个傀儡和摆设。但想到真正掌着实权的是自己的弟弟,她也就平衡了,甚至乐于这样的状态。而这一次,李霁对她毫不尊敬,让她产生了一种气恨的念头。
为何?她身为新天子名义上的母亲,贵为太皇贵妃,竟连这点权利都没有吗?!
“结香!”怒气之下,她突然大喊了一声自己身边随侍的一位宫娥。
结香进屋,战战兢兢站好听吩。
李霜儿并不看她,只阴声道:“本殿要你在天黑之前,传来四皇子和隽妃的死讯。”
“……殿下,这……”结香听了,立时跪到地上,“这恐怕不妥啊!世子他……”
李霜儿当即瞪了她道,“此事若让本殿的弟弟知道了,我看你一家老小还要不要活命!”
“殿下……”结香跪在地上,眼泪立时掉下来了。
她根本不敢违逆作为李家的家生子,她跟了李霜儿入宫这么些年,李霜儿手上沾了多少条人命,她是知道的。
“难道你就不能跟死去的香兰多学学?”李霜儿的声音突然温和下来。可她这样温和看结香的样子,才让结香觉得怕极了。
薛世妇被害时,香兰以死为证,说是李霜儿害死了薛世妇。李霜儿很快洗脱罪名。结果,死了一个随侍的奴子,也死了一个敌人薛世妇。
现在,只有李霜儿自己和结香知道,此事,从头到尾都是李霜儿自己一手造就——薛世妇,还真就是李霜儿害死的。
“奴……奴知道了,奴定在天黑之前,取了隽太妃和四皇子的性命。”结香一脸苦涩,听了李霜儿的命令。
“对,是隽太妃。”李霜儿高兴地笑了笑。一直以来,她倒忘了改口。不过,这个隽太妃,很快就要去先皇身边,做她的隽太妃了。
“殿下,奴有一事相求。”结香道,“在此之前,能不能准奴回开国郡公府,最后看看奴的父母姊妹?”
“可以。”李霜儿答应了,还不忘提醒一句,“别耍什么心眼儿。”
“奴不敢!”结香一记惊吓,忙道,“奴岂敢?奴的家人,世世代代在开国郡公府侍奉,想必便是奴死了,奴的家人,也能像香兰的家人那样,在开国郡公府,安享太平。”
她只求家人平安。
“你有这觉性就好。”李霜儿满意地挥了挥手,“去吧!早去早回,别误了本殿交给你的事。”
“是,奴告退。”结香拜了拜,眼底还噙着泪。
回到耳房,她就开始收拾自己平素里珍藏的东西了。她想把值钱的,都带出宫,给自己的家人。她一边收拾,一边落泪,看起来实在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