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真的没法想象那样的场景。
但他迟疑了会儿,还是说,“那我也不跟你分开。”
他当然是不想跟家里闹到决裂的地步的。
可他也不能放开陈柏青。
眼前这个人,像明月高悬,从少年时代起一直照在他心上,早就密不可分。
他闷闷道,“我就跟他们慢慢磨……磨到他们同意为止,反正我就是喜欢你,改也改不了。”
陈柏青眉梢微动。
姜游向来简简单单,但说出口的话,就不会悔改。这几句话像一阵清风,把他心头的阴云都轻轻卷起,只余一地明净。
他没再说什么,神色却放松了些,牵着姜游的手,走进了三余巷。
门口的柳条在冬日里干枯稀疏,却还是招摇,巷子尽头不知谁家买了一堆年货,堆在门外还没有搬进去。
苏芳华跟姜平海看见他们回来,也还是神色如常,什么也没多问。
就这样过了快十天,把除夕跟新年一并过完了。
家内的气氛却一直是里一透着凝重。
陈柏青和姜游几乎没再掩饰两人之间的亲密。
那种不同于兄弟的亲密。
有一次,姜平海还撞见陈柏青早上从姜游房间里出来,一身灰色晨袍,头发凌乱,脸上也带着些困顿,看着就像从谁的被窝里刚钻出来。
姜平海:“……”
陈柏青:“……”
两个人面面相觑。
最终还是陈柏青找了个台阶,“我刚刚去了下卫生间,回来走错房间了。”
这敷衍的意味太明显。
姜平海脸上的肌肉都抽抽了,他甚至想问问陈柏青,自己是不是看着很好骗。
但他沉默良久,还是顺着这个台阶下来了,“这样啊,那你再睡会儿吧,我上去浇浇花。”
说完,姜平海就慢慢自己一个人沿着走上了露台。
他的身形很挺拔,从背后望根本不像一个年近五十的人,可这些年他一直操劳,耳边也有了一缕白发。
其实陈柏青找的借口一点也不好。
但他还是接了话,假装相信了,把这薄薄的一层纱窗又给蒙上了,好换取一时的宁静。
陈柏青望着他的背影,有一瞬的愧疚,在门外站了许久。
年初十,再没有了走亲戚之类的杂事,姜平海跟苏芳华也闲下来一天,坐在窗户边听戏曲边看旅游攻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