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安东的声音打断了要离开地月天的我。
“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什么?”
“女巫寄生你的时候,她有没有强烈的情绪波动。”
“什么意思?”
“哎呀,我这么说吧,你觉得灵体可以拥有复杂的情绪吗?”
安东用一种空虚的眼神看着我——不对,说实在的,她更像是在看我的“部分”,在看我的肢体,在看我的内脏。
“当然不行,不过简单的感受可能有吧?”
我想想自己把幽灵——也就是我“外在的痛苦之根”释放出去的时候,简单的喜悦和痛苦都能察觉到,但更进一步的情绪感受却不存在。
“没错。说到底人的一切情绪都要基于肉体,基于腺体…基于激素。”
的确,要是单靠灵体就能做到这一切,人类还要肉体有什么用?
哪怕释放奇迹时灵体升得再高,也是要连接着自己肉体的。存粹的灵体“金蝉脱壳”完全是一种找死的行为——单纯的灵体甚至可能忘记自己存在的意义。
灵体称不上是奇幻小说中广义的“灵魂”,更像是记载信息、独一无二的硬盘。
“所以,女巫寄生你时,你感受到了她的情绪波动吗?”安东再次问了同样的问题。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
安东说得没错,女巫她不甘又懊悔的情绪反应还历历在目。
“你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这意味着女巫不只是个单单的灵体——她一定携带着肉体,或者血肉。
如果女巫也将那团东西注入了我的体内,这也许能解释我特殊的、接近“半神”层次的恢复能力了。
我的身体里真是乱七八糟的东西不少啊。
“你已经意识到了?那可能正是我们要找的东西。”
“一份特殊的血肉。”安东不复笑色,锐利的眼神想要挖开我的大脑。
“还有一件事。”我不动声色提醒着他们。
“什么?”帕里斯早就全神贯注盯着我,警惕着我的异动。
“女巫在逃离我的身体后,还有着强烈的情绪波动。”
“什么?!”帕里斯面无表情,却露出了诧异的声音。
这意味着,那团血肉可能并没有被我完全吸收,还有一部分散落在外。
“麻烦了…”
安东扯了扯发丝,释放了一个我从见过的奇迹。
“那我先走了。”
我不再去看安东忙碌的身影,对帕里斯说道。
“再次感谢你的配合,有进展后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现在还请你放心的休息吧。”
帕里斯对我依旧礼貌,甚至有点放心过头了。
这样毫无挑剔的态度,让我思考以后要是和官方翻脸了,我真的能毫无顾虑地痛下杀手吗?
摇摇头,我离开了地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