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雪被他逼问中的话语深深震住,感觉到攥着她腰带的那只手因为她久久没有回话,而越发用力。她差点就要被他提着腰腾空了,终是忍不住扶住谢狰玉的肩膀,薄红一片,声音轻颤的道:“你。选你。”
她没办法否认,当谢狰玉红了眼一副受到伤害的样子,朝她来势汹汹的逼问,是要他还是要其他人时,她已经作出决定。
闻言,谢狰玉满身的怒气才稍稍减轻,生怒的眸子不再凶神恶煞一片冷然。
等看见胭雪脸上的颊红,以及两人贴的极近的身躯,谢狰玉不由得松开了她的腰带,手慢慢摸向胭雪的腰背,心中的危机感也悄然一轻。
他已经许久没有这般碰触过她了,她总是喜欢拒绝他,谢狰玉一时舍不得松手,并且继续表达对那个少年的迁怒和不满,“那就是个软骨头,怎堪为堂堂正正的男子,你单看见他是为了妹妹为了他自己活不下去了才这么做,就没想过他为何不去谋一份正经的营生,找一门生计。他定是知道自己生的好,能博女子欢喜,又不想吃苦,贺家那个女子招揽他,他便轻而易举的将自己卖了,若非耽于享乐,不想活的正正当当,怎会做这种事!”
胭雪神色变了变,“曾经我也像他这般……若你这样说,那我同他也没什么区别。”
谢狰玉不曾停顿就反驳,“你拿他同你自己比?他是个什么东西,你与他本就不相同!”
胭雪没想到谢狰玉会这么说,她甚是惨然的望着他问:“哪里不同。”不都是苟且偷生,以色侍人的软骨头。
谢狰玉以前可是还骂过她的,怎么到了现在,在他嘴里,她又和人家不同了。
她换来一阵沉默。
胭雪脚尖都垫累了,谢狰玉才不急不缓的说:“他不如你一个女子,本就是良籍,却甘心为奴,你曾经是想做人上人,他却是要做人下人,他的骨头软,你的骨头硬,你与他有什么相同。”
“那你为何那时要百般羞辱我?”
胭雪眼中带着嘲弄,若是以前谢狰玉这般对她说,她会觉得被他称赞骨头硬,也是一种嘉奖值得高兴。
可如今她也不见得有半点喜色。
胭雪:“我那时是没有办法,身世如此,处境逼迫我不得不那么做。那小郎活不下去,没有一技之长,也还年轻,大抵是自小也受父母宠爱照顾,一时没办法寻找出路才这么做。各人有各人选择,你倒也不必为了自持观点而贬低他的选择。你觉得骨气重要,人家却是认为活命要紧。”
谢狰玉见自己说了这么多,还不能令胭雪对那个少年郎产生反感,听她话里的意思,她似乎还能理解那个少年,这还得了?
这种明显的偏心叫谢狰玉刚缓下去的怒气又回升上来。
他声音猝然发冷,掐着胭雪的腰,开始试图从旁的地方让胭雪认识到那少年是不如他的,他不知此时自己的嘴脸就如同一个吃醋的女子,一副妒妇的模样,开始花样百出的贬低他人,尝试让胭雪明白他的好。
越听越像争风吃醋。谢狰玉:“那就不是个好的,你不可被他那点姿色就迷了眼,你同我在一起那么久,该是知道他好还是我好。容色你敢说我比他差?榻上我不能令你快活?他那十四五岁的少年郎懂什么?!”
胭雪见他说的不像话,又很瞧不来旁人,也看不惯他这副嚣张的嘴脸,偏要跟他唱反话,“你容色是不差,可那小郎生的也是眉清目秀的,十四五岁虽小,可胜在他年轻听话,定会比有些霸道的惯了的要好一些……”
谢狰玉都不敢相信这是胭雪说出来的话。
她面色红润,攀着他的肩膀,神态流露出一种让人心痒的媚意,“到了榻上,不是他摆弄我,就是我摆弄他,我叫他听话他就听话,也许会别有一番滋味吧。”
谢狰玉近来被胭雪一副名门闺秀的样子迷惑住,差点忘了,她做奴婢的时候那叫一个风。骚,那可是勾引了谢修宜又来勾引他的。
床笫之间他们也试过很多次,已经记不太清是他主动多次,还是胭雪多次,总之那时她也是百般配合他讨好他的,二人在榻间得了趣,也就没有计较这些。
他差点忘了,她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待喜欢的,极尽羞涩热情,她会说出这番不要脸的话也理所应当,她哪怕将自己努力往名门贵女身上靠,修养的再好,骨子里她也是那个会为了自己打算,忠于自己喜好的女子。
谢狰玉当即反应过来,她可能做得出来那档子事儿,一时慌了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