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秋这个与他们同行的年轻小伙子,此刻脖子上竟然横着一把刀!
“妈的!”男人咬牙切齿,架着沈长秋怼在大巴车门上擤了一把鼻涕,“跑了一路了,给老子开门!开车!”
男人握刀的手开始颤抖,牙齿的打战声,甚至比沈长秋自己的还响。
“我……我不是司机……”沈长秋额头撞在车门上,努力解释,“也不会开大巴……我真就是个过路的……”
“你个杂种……”
沈长秋被转过身,看到了不远处一双双盯着他的眼睛。
来不及同情,全是恐惧。
“司机?!滚出来给老子开车!!不然我杀了他!”
这是一句纯方言,沈长秋没听太懂,但事实不容置疑。
他是个人质了。
“伙计!有事好好说!”
有两个中年男人走向前用方言交涉,但得来的依旧是听不懂的咒骂和叫嚣,不仅如此,身后男人的声音开始结巴,重复,语无伦次。
“开车!给老子开车!”
沈长秋感觉右耳快要聋了。
冷静,他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能和颈前的刀刃一样颤抖。
余光里,有人悄悄打电话,应当是报警。沈长秋刚才看过地图,最近的县过来人起码要半个小时,他必须活到那时候,也免不了还要在大巴车上再次斡旋。
明明五分钟之前,他还觉得自己很幸运。
“司机!司机在这!”
是那个邻座大姐,她抓着一个矮小的男人穿过慌乱的人群。
是四十多的大巴司机。
“小伙子,别怕啊!”大姐拉扯想躲的司机,“你个怂货!开门啊,钥匙给他不就得了!”
男司机反应过来,解开裤腰上的钥匙一把扔了过来,金属刺刺拉拉蹭过地面,希望也似乎滑了过来。
可身后的男人再一次爆发更加痛苦的怒嚎。
“操你妈的!操!”男人朝扔钥匙的司机破口大骂,打了个喷嚏之后,又在沈长秋衣服帽子上蹭脸上的泪。
他晃晃悠悠,痛苦难忍,指着司机又喊:“你!滚过来开车……带老子去金平!”
“我不去……我不去啊!这人可犯了毒瘾啊!”男司机死死抓着棚子的柱子,“我还有老婆儿子,我死了他们可怎么办!”
毒瘾?
司机这一喊,所有人都愣了一下,沈长秋也终于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一开始就这么狂躁了。
“大哥……你让我走吧。”
“闭嘴,你个狗日的东西不开车我杀了他!”
沈长秋的脖子像是被寒冰挨上,努力仰头拉开距离。
“不去!我不去!”司机哭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