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瑶不说话还好,一说话,顿时就让张纪满腔的怒火有了泄的方向,他目光凶狠地瞪着她,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都是你这个臭不要脸的惹的祸!叫你晚点再进府,你偏不,这下好了,连我都不待见了,这完成不了任务也是你的缘故,别把小爷我扯进去!”
柳玉瑶气得直掉眼泪,“你怪我?你也不想想,我这个样子是谁害的。”
张纪冷笑连连,“谁害的,不是那个老妖婆难道是我,有本事你找她报仇去,小爷我绝对不拦着。”
俩人都知道,这就是痛快痛快嘴,想想太夫人的手段,嫌命长了才敢去找麻烦。
一时张秋把面条拿回来,张纪和柳玉瑶忙忙地填肚子,也不知是否自己出钱的缘故,觉得这面条特别香,满满一大海碗,三两下就吃光了。
张纪摸摸肚子,有些意犹未尽,可又心疼银子,他娘死了,他身上的银子都被柳太夫人搜刮干净,回到府里才从账房那里得了这几个月的月例,用一分少一分,啧啧,心疼,还是留着肚子吃不要钱的大食堂吧。
“咱们现在日子不好过,得小意忍几天,开饭时间你们赶紧把饭打回来。”张纪叮嘱了张秋,便打着呵欠回房,张秋一看他这样子就是烟瘾犯了,要吸烟,于是目光暗淡地退下。
柳玉瑶尾随张纪进了卧房,俩人一左一右躺在榻上,中间隔着小几,上面搁着两杆烟枪,还有福寿膏等,张纪一边弄着烟泡一边嘲讽,“你可悠着点,别把肚里的孩子整没了。”
一股恨意划过柳玉瑶的双眸,“不过是个孽种,整没了倒好了,生下来也是被太夫人拿去玩的命。”
这是个沉重的话题,俩人同时沉默下来,然后自暴自弃一般吞云吐雾,卧房里很快弥漫出一股子奇异的香味。
巧得很,莉娘要去马厩看望红枣,路过秋菊院,一下子就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她挑了挑眉,心道柳氏是被马太医勾引吸了福寿膏,张纪呢,他又是从何种渠道弄到的。
思来想去,除了柳家不作他想,真是奇怪,张纪明明是很好的一枚棋子,为何柳家要这么糟践他,竟让他染上了毒。瘾。
莉娘现在是完全想不到,柳家有个不能以常理度之的老妖婆。
有张园的精心照料,红枣恢复得不错,马驹儿流光也长得很快,流光这名字是张信抢着起的,莉娘本来想叫它金豆的说~
看到莉娘,红枣咴儿咴儿叫得欢,美丽的大眼睛直盯着她…手里边的小桶,吃不到鲜嫩的青草,能喝到美味的水水和鸡蛋也是不错的嘛。
给红枣加了餐,莉娘亲自给它洗涮,张园在旁边协助,说再过两天就可以带红枣出去走动走动,兜兜风了,这是个好消息,红枣好像听懂一般笑弯了眼睛。
从马厩出来,莉娘直奔小佛堂,告诉老夫人她刚才的现,二公子在吸食福寿膏,老夫人惊得把手里的佛珠都掉地上。
“阿弥陀佛,这可如何是好?”
“老夫人可有想过,张家老祖修的是道不是佛,您天天在祖宗面前念佛,会不会让祖宗不高兴?”
“啊?”
在老夫人惊愕的眼神中,莉娘款款离开,今天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了,真痛快!
“老夫人,少夫人不是有意针对您……”王嬷嬷吞吞吐吐地说道。
“不!她说的有道理!我怎么一直没想过这个问题?”老夫人佛珠也不捡了,起身走到小祠堂仰望着张家老祖的画像,也不知是心理原因还是祖宗真有灵,她总感觉祖宗正在生气,一双神光湛湛的眼眸正瞪着她。
仔细想想,在她嫁进张家之前,张家是没有人公然信佛的,就连这个小佛堂,也是老公爷在战场上第一次受重伤之后,她自己出钱修建的,而旁边的家族祠堂在开府之初就有了。
小佛堂建成之后,她每天吃斋念佛,老公爷确实恢复得很快,但是皇室的赏赐也下来得快,一下子就赏了两个宫女啊,而且后来还都生了儿子,个个都比她的儿子聪明……
“我好像做了一件了不得的大蠢事啊!难怪张家的气数弱了这几十年,原因都在老身这里……”老夫人跌坐在地上,低声哭泣起来。
莉娘正在写信问候嫂子和小侄子,王嬷嬷慌慌张张地跑过来禀报,说老夫人在祠堂里啼哭不止,她搁笔淡淡说道:“是该哭求祖宗原谅了。”
王嬷嬷快要吓死了,原来少夫人真是那样想的,老夫人信佛信错了?
莉娘看一眼王嬷嬷,又道:“您让老夫人身边的人都把嘴巴闭紧,看到的听到的,都不准传出去。”
“嗯嗯!”王嬷嬷扭头就跑,这可是大事件,赶紧给人下封口令是正经。
没有多久,王嬷嬷去而复返,这一上午她都跑了三趟紫藤院了,气喘吁吁老态毕现,这一回,她是来禀告少夫人,老夫人要搬出小佛堂,请少夫人派些人手帮忙打扫丹桂轩。
这是大好事,莉娘分分钟赞成,吃过午饭她就亲自带着奴仆去整理丹桂轩,老公爷和老夫人在这个院子里生活多年,处处都是美好的回忆,老公爷去后,老夫人每日触景生情难过得受不了,这才去了小佛堂长住。
其实平日里也有奴仆时常进来打扫,这会儿倒也无须多费功夫,擦洗一番,更换被褥,再把小厨房准备好,老夫人连晚饭都是在丹桂轩里吃上了。
国公爷一进门就听到张五汇报了这个特大新闻,吓得面无人色,飞一般跑到丹桂轩,“母亲,求您不要吓儿子……”
呃,老夫人正和信哥儿媳妇谈笑风生,一点都不像思念父亲想不开的样子啊?
国公爷立在门上,眨巴眨巴眼睛,背起右手,换上一副笑脸走进去,“母亲,儿子回来了,皇帝不厚道,晚饭都不留,快要饿死儿子了,母亲可否赏儿子一碗饭吃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