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国公怒目看着常绍,好像在用眼神警告他,常绍年轻人,血气方刚,性子一上来,可就不管该说不该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赶到的时候,公主府几十名护卫手持腰刀,一步步逼近,我妹妹站在车厢前头,拿她的小弓小箭,射中了一个护卫的脚踝!她才五六岁,那帮护卫可是有数十人之多……”
常绍低下头,哽咽的说不下去了。
皇帝不由的愕然。
常广横的小闺女拿着弓箭,抵御银川的数十名护卫?这小丫头,她可真是处处令人刮目相看。
“无瑕真是你的闺女。”皇帝看向开国公,微笑夸奖。
开国公本是怒气冲冲的,听了皇帝这话,却有些得意,“无瑕这孩子,天生的胆子大!处处像臣,从容貌到性情,从品格儿到喜好,无一处不像!”
皇帝看看开国公这幅尊容,想想无瑕那花朵般的小脸蛋,无语。
开国公得意完,又把常绍一通怒骂,常绍耷拉着脑袋,小声嘟囔,“银川公主府已有好几名侍女被杀了,可见银川公主是何等的嫉妒。银川公主若强行把……把她带走,她的性命,还保的住么?爹爹您莫怪我,一个男人,总得护着自己媳妇儿吧。”
“没过门儿呢,你也不害羞!”开国公狠狠瞪他。
“定了亲,便是夫妻了。”常绍不甘示弱,“孩儿可不像那方家似的,看女家没人了,亲事说退便退。”
常绍冲皇帝磕了个头,央求道:“皇上判臣充军发配也好,流放边彊也好,只要不拆散我们,许我和她夫妻团聚,臣便感激涕零。”
“出息!”开国公又踹了他一脚。
皇帝知道常绍的未婚妻便是曾经和方磐定过亲的姑娘,也是无瑕的先生,怔怔想道:“原来小丫头的先生不是四五十岁、心如止水的中年女子,可惜,可惜。”
究竟可惜什么,皇帝也说不清楚。
开国公不仅代儿子认罪,还积极要求皇帝处罚常绍,“这臭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狠狠罚他一番,他知道疼,往后便不敢了。”皇帝沉吟,“处罚么,朕仔细思量,便这样吧”开国公和常绍都支着耳朵听,皇帝拖长了声音,“宫刑,如何?”
开国公吓了一跳,连连摆手,“不成,不成!皇上,大郎他还没成亲呢,没给常家留后!”
常绍脸白了,“别,皇上,改别的吧,哪怕往脸上刺字呢。”
皇帝乐的不行。
常绍因为冒犯银川公主,被免去官职,废为庶人。
银川公主一直惴惴不安的在公主府等着,以为皇帝、皇后会召她进宫去斥责一番。她都已经做好准备了,要痛哭流涕的认错,要多磕几个头,多说甜言蜜语,好讨得皇帝、皇后的欢心。
等来等去,皇帝并没召见她,皇后也没有。
银川公主越发不安了。
岭南知府病故于任上,皇帝命工部郎中方磐接任。
岭南,那可是举世皆知的蛮荒之地,朝中的官员们若被派到那里做地方官,大多避之不及。甚至有因此辞官不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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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遣散
方太太知道她的宝贝儿子被遣到岭南为官;吓的魂飞魄散;“这个官咱不做了,不做了。阿磐,辞官;立即辞官!”
去岭南那鬼地方,岂不是送死么。不成;宁可不做官了。为官做宰、光耀门楣固然要紧,可性命更要紧啊;没了性命;便什么都没有了。
方磐苦笑,“若我是寻常官员;或许可以辞官。可,我是驸马。”没听说过驸马可以辞官的。
方太太呆楞半晌,哭天抹泪起来,“本来以为尚了位公主;你该官运亨通了;谁知那公主丝毫也不贤淑,竟是个丧门星!阿磐,我苦命的孩子,你没娶着好媳妇儿啊。”
方磐向来极孝顺的,这时却是微晒,“娘,您这是何苦来,尚公主、做驸马,不是您求之不得的好事么?”
您进宫见皇后娘娘的时候若是实话实说,皇后娘娘知道我定了亲,未婚妻尚在人世,难道会强行许配公主?要不是您太过厚爱,孩儿我实在到不了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