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从前,没准儿真能做出来,现在,他做不到了。
可是,若是让他眼睁睁的看着林菀跟别的男人恋爱结婚,他自问做不到,一想到她会跟别人躺在一张床上,还要做那些亲密的事,他就会寝食难安心如虫咬,难保不会找人做掉那男的……
陈劲纠结了半宿,到了第二天眼睛红得像兔子,还带了浓浓的黑眼圈。想起头一天晚上的心思,不由得笑话自己傻,想那么多有毛用,男人就得像男人的样子,要么就当坏人对别人狠,要么就做回好事但别怕自己疼。
然而让陈劲震惊的是,一个礼拜后,他的那个噩梦居然成真了,林菀走了,准确说是,失踪了。
当时陈劲刚从外省跟人谈判回来,到家已是晚上十一点多,发现林菀不在他立即毛了,打她电话被告知已关机,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然后开车去林菀的住所,用自己配的钥匙打开门,却发现她家里也是空无一人。
他立即傻了,站在林菀的小客厅里愣怔了足足两分钟,才想起打给她的朋友和同事领导,也不管是否打扰到人家休息。他早就留了个心眼儿,把林菀平时能接触到的所有人的联系方式都存在手机里,本是为了周全起见,没想到还真用上了。
打了一圈下来,没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林菀同事说她今天下午就请假回去了,但没说什么事儿。米兰她们也不知情,他也没把事情说的太吓人随便敷衍了几句就挂了,然后立即打给公安系统的熟人……
挂了电话后陈劲就想冲出门去找林菀,可两条腿却不听使唤的停滞在原地,最后他退了几步无力的坐在沙发上。手无意识的紧紧攥着手机,像要把它捏碎一般,他后悔死了,他不应该离开,多重要的谈判能比林菀的性命更重要呢?他是盲目乐观了,以为林菀有所好转就掉以轻心。他现在整个胸腔里都被两种情绪填满了,悔恨和恐惧。
当手里的电话开始震动时,陈劲惊得差点扔了它,然后看到上面的号码又不敢接,他怕,万一对方告诉他林菀出事了怎么办?车祸?现在马路杀**手这么多还有那么多酒驾的,林菀又恍恍惚惚的……自杀?很有可能,她是个抑郁症患者,而且之前还有过一次自杀经历……
一遍又一遍唱的越来越响亮的铃声终于将陈劲从满脑子胡思乱想中叫醒,他赶紧按了接听键,如果真的出了事逃避有个屁用,如果发现及时兴许还有得救。
对方冷静的告诉他,今天B市一共发生大小车祸十几起,受害者中并没有年轻的女子,下面各个派出所也没接到女人自杀或受伤的举报电话。
陈劲松了一口气,可是马上心脏又提到嗓子眼儿,没发现不代表没发生,林菀还请了假,肯定是有预谋了,也许她去投湖了,也许找个偏僻的角落吞安眠药了……他用手狠狠的拍了拍脑门,咒骂几声,都要被自己的想象给吓出心脏病来了。
隔了好一会儿,陈劲才想到打给秘书让他查航班,找人调火车站客运站的监控,他刚才一直在林菀的抑郁症上打转转,总消极的认为她是出事或者寻短见了。现在想想,林菀恢复了许多,没准儿又继续之前的想法,一心一意的想要逃开他。
这回不到十分钟秘书就打回来,说查到了林菀搭乘今天下午三点的某航班去了S市。陈劲悬着的心终于回落,这就对了,那里是林菀外婆家,也是她生活了十来年的地方。
可是下一秒他又慌了,林菀是不是去那里自杀了?俗话说,落叶归根……
次日早上八点,陈劲抵达S市,从机场去市区的路上他继续拨打林菀手机,仍然是关机,他忧心忡忡,急得嘴巴里都起了溃疡。四十分钟后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老城区的一隅,一排排独门独户的小院落,房子虽然有了些年头但是并不破旧,门前的小路平坦干净,只是太狭窄汽车无法通过,陈劲只好下了出租车步行。
家家户户门上的福字和对联尚未褪色,红彤彤的甚是喜庆,有着浓浓的生活气息,而且这里远离喧嚣,有着城市里难得的静谧。可是陈劲心里却一点都不平静,他一路瞄着门牌号,最后停在一扇黑漆铁门前,一想到即将见到林菀,他欣喜之余又有几分紧张,可当他看到门上那把大锁头时,顿时就呆住了。
院墙并不高,他能轻易看到院子里的光景,青砖铺地,角落里有一个老旧的秋千,旁边还有一株樱桃树,正是花期。隔着玻璃窗也看不到屋子里有人影晃动,陈劲不禁纳闷,难道林菀没回来?
他一时迷茫又气恼,就狠狠的砸了铁门一拳,然后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你找谁啊?”
陈劲回头,见是个三十来岁挺着个大肚子的女人,看她随意的打扮应该是街坊邻居,他忙问:“林菀是住儿这吧?”
“菀菀啊,她昨天才回来,一大早就出去了。”
陈劲心里先是一喜,随即又是一惊,赶紧问:“去哪了?”
女人从上到下打量了他一遍,狐疑的问:“你是谁呀?”
“我是他男朋友。”
“啊?她男朋友不是死了吗?”
陈劲一晒,还没等解释女人又恍然大悟:“我知道了,是新的吧?”
陈劲有些不自在的嗯了声,然后问:“她去哪了?”
“去郊外山上给她姥姥上坟去了。”
陈劲一愣,想想也对,清明节刚过,那女人热情的说:“她中午就能回来了,要不你到我家坐着等等?不用客气,我跟菀菀关系很好的,她昨天还跟我借了根蜡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