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慌乱无措时,后方游骑大声来报:鹿将军有令,召诸统领后方议事。
诸好汉才忙约束部众,暂行后退。
随后自去后方忠武军阵中。
忠武军大部就在身后,自山路渐易行后,跟得很近,故而不久便到。
观将旗所在,鹿晏弘立于一高地。
再离得近些,见鹿晏弘正双手护眼,遥望敌营所在。
十三路好汉先后而至。
庞从与诸好汉一一见过礼,再差人去唤,鹿晏弘方从高地下来。
“敌营方圆不过三四里,至多容纳三百贼人,西北两面抱山,山势低矮,东南两面临水,结有浮冰,可踏行而过。”
鹿晏弘无一字废话,且极惜时,一边下来一边道。
其人面色蜡黄,眼露凶光,教人观而不亲、望而生畏。
岑炳所在也能把敌营看个大概,但他绝估不出寨内贼军人数。或许是自己经验尚浅,而鹿晏弘久经战阵,有过人之能,或鹿晏弘只是故意报一个小数目,好教诸好汉宽心。
“贼军尚犹豫不决,困守寨内待戮,哼,有此良机,绝不容失。哪位好汉愿领兵去攻,夺这头功?”
此话一出,诸好汉纷纷炸开了锅。
“不是佯攻么?怎的,要真打?”
“庞都头怎言而无信?”
得来的只是鹿晏弘一声冷哼:“果散沙一盘,不堪一用。”
言罢踏步而去。
显是不愿在这群乌合之众身上浪费一刻……
诸好汉更不乐意了。他们一路来吃了多少苦,又遭了多少人的冷眼,未得半分好处,凭的啥,如今又遭人鄙弃。
都围在庞从四周大倒苦水。
庞从唯有不断劝慰:“鹿大哥从来性秉直,一时口快,自家兄弟别往心里去……”
正此时,
“咚!咚!咚!……”
却传来阵阵战鼓声。
诸好汉寻声瞧去,原来是鹿晏弘正召集部众,欲独自攻寨。
诸好汉都停了抱怨,各寻了个视野开阔处。
难得一场好戏,先过个眼福再说。
若教他鹿晏弘吃了大亏,丢人又现眼,这戏可就更好看了……
只见十余骑忠武军将官听闻中军鼓声后,接连纵马飞驰到鹿宴弘将旗地。随后又各领了令旗,高举着飞驰归队。
再接着,各忠武军小队开始在山谷内来回跑动,各就各位。
一时间,漫山尘土高扬,旌旗翻滚,号角连连。
不出两刻时间,已排兵布阵妥当。似锋矢阵,但又不全似,前排由两队人马组成,隔一箭之地,其后有四队。倒像个横放的矩形。
岑炳看在眼里,心下唯有佩服,这份战前调度的功夫,没有常年操练或百战沙场,是万难短时间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