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相权衡,只有如此决断了。
是夜。
当吴自勉领着山隼、朱武入营时,岑炳已将地图铺展好,直接指与三人道:“愿与诸位共谋大计。”
“此乃何物?”朱武尚有些发懵。
吴自勉找到他,只道有脱困之法,并未详细言明,亦未提及地图。
山隼两眼一瞟,陡然放光:“这……乃此地山川图纸?”
“图纸?”朱武忙凑近细看,不看则已,一看一喜,再看大喜不已,果是武阳关及桐柏山地图,“有此宝物,当……”
他一时激动,来不及细想地图用法,忙向岑宝请教:“此图当作何用?”
“此图乃小弟亲手所绘,所过处皆用脚一一丈量过。”岑炳手指地图详细解释道,“由此处进山,绕武阳关身后,一路所向皆无阻拦,不出两日出山,再经此关隘下山,山下有官道,直达随州。彼时,我等神不知鬼不觉突然杀至城下,再夺下此城,想来也算甚难事。”
朱武听得心驰神往,一时恍惚,许久方喊道:“妙!妙甚!”
又忙双手捂嘴:“瞧俺这大嘴巴!小声,需小点声……”
已喜得手足无措。
山隼亦难免惊喜之色,可旋即平复下来,两眼一缩,问:“还有何人知晓?”
岑炳拿手团团一指:“只此在座四人而已。”
“如此好事,你独享便是,为何拿来分与我等?”山隼追问。
岑炳答:“某方才已道明,愿与诸位共谋前程。只不知,诸位意下可否?”
“可!可!”朱武拊掌大笑,“原道岑兄年幼,不想心胸气量都是这般的大,俺朱八交定你这朋友了。共渡患难,共享富贵,方才是自家兄弟。”
山隼虽不认同岑炳说辞,可也不再言语,等同默认。
一直未发声的吴自勉此时道:“有我等四人齐心协力,何愁大事不成。今日之事便定下了。”
“吴老儿说的是。”朱武赞道。
“想来不必老儿多舌,此事万不可教他人知晓,否则……”
“吴老儿说的是,绝不可外泄。”朱武再赞,又推了下山隼,“天上掉金块了,你这秃汉还不赶紧接着?”
山隼瞥了他一眼:“这是自然,谁敢往外道半句?找死!”
此事已了。
还另有一事……岑炳收起地图,暗瞟了眼山隼朱武二人,心下快速决断……随即交地图与朱武手中:“还要劳烦朱统领保管好此图。”
“这如何使得?使不得!”朱武连连退却,疑惑陡生,“这图乃是岑兄辛苦所绘,朱八是个糙汉,不省得这图有多宝贵,可也是岑兄之物,岂有交付我手的道理?万万使不得。”
岑炳却道:“此行偷渡武阳关,危险重重,祸福实难预断,若无一众望所归之人号令全军,教上下齐心,一块使力,恐难以成行。吾四人中,唯朱统领威望既高,又素来为人信服,能担此重任,此图自也当交由朱兄代管。”
“岑兄弟过誉了,俺朱八就是个没死透的水贼,当年还连累了不少兄弟,想起来心里就不痛快……”朱武只管摆手,“哎伤心事不提也罢。叫俺干点糙活累活还行,这一人号令的事,俺可做不了。”
岑炳观山隼野心不小,朱武相对直爽些,所以才决定把地图交与朱武,想来朱武定会拒绝,方有后招。
可没料到朱武拒绝的理由竟也这般“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