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真的被杀,我会帮你超度的。”叶青一句话说完,轻盈地一跃,腾空而起。这时那入魔的怪人已经站在坡顶。叶青跳到半空,正在怪人的头顶上空。她抽出软鞭,从上往下一挥,那鞭宛如游龙,将那人的双手紧紧缚住了。
那人一声低吼,掌心内丹已经消失不见,反而是一双上臂都变成了青sè,用力一挣,内劲爆发。顿时那根紧紧缠住他双臂的白sè软鞭断成了很多节,往四周飞散开。
这时叶青已经跃到那人的背后。她一手结印念咒,那些飞散的碎片又在空中飞回,连接在自己的断鞭上,自动拼合,完好如初。然后又是一鞭往那入魔之人的背后甩去,正中那人背心。他身躯一震,上半身又再度被叶青的软鞭紧紧捆住,活像一个粽子。
黄玉正不知道如何是好,看到这个情形,赶紧飞身向前,一招平生绝技“白虹贯rì”,挺剑直刺怪人的当胸。
剑锋还没有到,那人身上真气流转,一阵爆闪,叶青的软鞭又被震得四分五裂。他以左手往外一挥,正中刺来的长剑剑身。黄玉只觉得手中长剑一抖,已经脱手不见,直飞四五丈外,噌地直插入一棵老树内。然后怪人右手掌心的青光如火山喷发般爆发,当胸一掌排山倒海地击来。
叶青这时已经逼近到那人身后一步,以极快的手法将镇魔符往那人的后脑上一贴,然后身形一闪,消失不见。出现在黄玉的面前,帮他挡住当胸的一掌。那人右掌刚好击中叶青的后背。虽然中间隔着叶青,黄玉也觉得一股如山崩地裂一般的威力,透过叶青的身体传来。幸而叶青微微往前借力,碰到他身体时,已经给他卸掉了八成的冲击,要不然他必定五脏六腑被震得粉碎。
叶青往前冲,黄玉后退,两人被冲了十几步才停下站稳,差点坠落深谷。黄玉正要看叶青怎么样,她却猛然喷出一大口鲜血,吐了黄玉一脸。“你怎么样了?”黄玉惊问。叶青吐掉口中鲜血,勉强坐起,盘坐运气,愤怒异常:
“为了救你这个白痴的命,差点废掉了老娘千年的修为!”
叶青虽然盛怒,但还能骂人,至少没死。黄玉略微心安,回头去望那个怪人,已经倒在月sè下的杂草里。心想如果刚刚他再来一掌,他和叶青两人肯定是一起魂飞天外了。真是心有余悸。
“那人魔xìng虽然被你的符咒镇住,但迟早再发,我过去补上一剑吧!”
“你想死!”叶青反而火冒三丈。但她意识到此时受伤极重,需要真气运行护体,于是闭目呼吸,安定心神。然后才睁眼轻声对黄玉说:“现在凶险无比,你什么事都要听我的命令,绝不可擅自妄为,否则你我xìng命难保。”黄玉连连点头。叶青接着说道:“我现在不能乱动。你去把他扛过来,摆在我面前横卧。”
那人被符咒一贴,浑身魔气已经消失不见。身体瘫倒在地上,一动不动。黄玉费了好大力气将他拖来。叶青又低声说:“我腰间有一个香囊,里边有一只虫子。你把虫子放到他身上,然后将真气灌入虫子中。”
黄玉不敢多问,只得照做。叶青腰上果然有一个jīng致的香囊,散发出一种淡淡香味。他总觉得这种味道有点熟悉。打开一看是一个扎了很多小孔的竹筒。两头用油纸塞住。拔出倒在手心,是几片桑叶,中间有一条白蚕。黄玉这才想起,在半星谷,枯藤长老也养过这种虫子。叫做灵蚕。它有灵xìng,能吸收修道之人的真气,然后吐出灵蚕丝。这种蚕丝缠绕人体,可以以丝中蕴藏的真气滋养人体。人困在其中,即使不吃不喝不能呼吸,身体也能维持无恙,直到丝中的真气耗尽为止。当时他闻到过这种香味,隐约有些印象。怪不得他在枫华客栈打开棺材盖时,问到这种香味,感觉有点熟悉。
他猛然醒悟,原来叶青的棺材内看到的白sè丝线就是这种灵蚕丝。而躺在棺材里边的那个,必定就是那个入魔的怪人!叶青千里迢迢,就是为了将一个杀魔运去成都。
他将白蚕放在卧倒的怪人身上,然后运功将体内真气注入虫体内。他虽然屡经恶战,但是几招都有叶青挡着,没有受什么伤,体内真气充沛。那虫子受了真气,开始吐起丝来。不过片刻,已经吐出白花花一大片,似乎无穷无尽。叶青让他用灵蚕丝将怪人的身体裹住,然后收了虫子回到香囊里。
“你再用土遁术,将他埋入土中。”
黄玉在手心画了个土遁符,口诀一念,往那大蚕茧上一拍,土遁术透过掌心,打入怪人体内。整个蚕茧就像陷入泥潭,悄无声息地沉入土内,消失不见了。黄玉心中明白,这个人在外边有圆月的至yīn之气的干扰,很容易重新魔xìng发作。而且茅山道的道士还在四周觊觎,说不定过来抢人。索xìng埋入土中。有灵蚕丝保护,xìng命暂时无忧。除了他和叶青之外,别人再没法找到他。
“我刚中一记青锋掌,身受重伤不说,掌中还有剧毒。这毒不解的话,几天内xìng命难保。我要黄药子、白花蛇舌草、蛇莓、酢浆草这几味药来解毒。这些药本来都是常见的,偏偏没有准备。你回客栈取马和银子,骑马去江州城买,每味二两,两rì内往返。我的xìng命,就悬在你身上了!”
“留你一个人在这里不要紧吗?”黄玉看看四周,都是深山老林。“我先送你回客栈,再去江州买药?”
“白痴!”叶青骂道,“几个茅山老道从江州来,我在这里,他们要找我还费点时间。要是我在客栈里,不是轻松就找到了吗?”叶青将眼睛一横,说:“你要真想救我,就赶紧去买药,快去快回!”
黄玉连忙运起轻功,如飞一样越过树梢,一路往夜sè里萤火般的那几点微光狂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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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州城内“仁济堂”中,在柜台后打地铺的年轻伙计,被一阵猛烈的敲门声惊醒了。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四周还是一片漆黑。但这种事情他在药房已经经历过好多回了。有些人半夜急病,等不到天明,就会前来拍门。
他无奈地爬起来,收开第一块门板。一股清凉的晨风吹进,才看到并非是半夜,天sè已经有点蒙蒙亮了。一个法师装束的年轻人站在门外,风尘仆仆,背着一个包袱和一把长剑。
那人也不问话,见门板已经收了两块,快步抢了进来,站到柜台前,将一张纸扣在柜台上:“我要黄药子、白花蛇舌草、蛇莓、酢浆草,各二两。”
这些药草的位置,他就是闭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