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宅子不大,前些日子薛重阳从玉楼回来才提了牌匾,写了薛家。
刚搬进来时薛重阳在院子里种了棵桃树,现在还是株小树苗。
她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忽然觉得眼前模糊,就听见身后殷汸娴的声音响起,刚酝酿起的哭意就憋了回去。
“殷姐姐,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见薛娇儿果然眼眶湿润,殷汸娴劝慰道:“放心,你哥哥会平安回来的。”
薛娇儿闻言“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我怕。”
殷汸娴听得难受,担忧地看着她:“你若是一人在家害怕,就搬到我家同我一起住,放宽心,别哭了……”
殷汸娴前脚刚说完,后脚秦煊就登门。
薛重阳不在,他家里只剩一个薛娇儿,秦煊不好从正门进,怕让人看到了说闲话,就偷偷从侧门溜了进来,一来就发现薛娇儿哭哭啼啼。
秦煊在这里比谁都好使,薛娇儿瞬间变了脸,自己胡乱抹了把脸把眼泪擦干净。
殷汸娴行礼:“殿下。”
秦煊觉得好笑,凑上前去:“我说怎么没去送行,原来是躲这里哭鼻子呢。”
“我才没哭!”
“没哭眼睛那么红?”
薛娇儿气急:“我这是进沙子了!”
进沙子就进沙子。
秦煊也不想逗她,说道:“收拾行李,走吧。”
“去哪儿?”薛娇儿问。
“你自己住这儿我不放心,赶紧收拾东西,住殷家去,院子都给你收拾好了,就在你殷姐姐旁边,中间的墙给你打通了。”
薛娇儿闻言才笑起来,“勉为其难”地答应。
“这样啊,那好吧。”嘴角的弧度压都压不下,看得秦煊直翻白眼。
这丫头就是来克薛重阳的。
建州加起来有十四万兵力,萧天耀此行,皇帝给他拨了十万。
这四万人听着不多,一旦打起仗来就是绝大的助力。
四万人的行军队伍上路一眼都望不到头,在前朝那种战乱时期,有四万兵都能推翻王朝自己当皇帝。
萧天耀是大秦兵马元帅,今年已三十二岁,守了三十二年的边关,他不清楚建州地形,也没打过这样的仗。
建州地处环山,易守难攻,和边关完全就是两种极端,况且这些城池里还都有百姓。
倘若秦皓丧心病狂到拿百姓做筹,他们就会变得极为被动。
薛重阳熟悉建州地形,也认识秦皓手底下那些得力的帮手。
建州此行他非来不可。
行军队伍走了半个月才到建州外,也是时隔几年,他与老鸭再次见面。
老鸭没有名字,说话声音粗旷,被人说公鸭嗓,就被取了外号叫老鸭。
这人天生蛮力,是打架的一把好手,提着把长枪,一人就可抵百户。
但他脑子却不太行,一向是秦皓指哪儿打哪儿,他脑子里的事情全是非黑即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