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脑,又读回去了。与其那样没用地耗时间,还不如让她早点接触社会,明白明白事理,以后兴许还能少吃点亏。”
“可她每天只是上班、下班,看书、睡觉,你觉得她这样就能早明白这个人心叵测、污七八糟的现实社会了吗?一个对社会不了解的人,往往会遭到社会的无情戏弄,甚至被社会所遗弃的。现实中,有太多这样的例子。”我说,“她那种三点一线的生活,还是属于一个封闭的圈子,和呆在学校里有什么两样?”
“这个我曾经也想过,我放飞她,就是想让她多接触社会,早点看清这个世道。可她就是不喜欢出去玩,也一直都不喜欢和别人打交道。”“老狗”说,“其实她在家里,是非常贪玩的,上树抓知了,下沟逮蛤蟆,像个男孩子一样,什么都干。现在不肯出去,可能是因为从来没接触过城市,怕生。”
“你说的恐怕不是主要的,我觉得最大的原因,是她没有发现城市里有让她感兴趣的东西。”我说,“就跟着你们这群人,整天不是赌博就是到处瞎逛,和呆在农村里有什么两样?你应该让她去接触农村没有的东西,比如像音乐厅啊,咖啡馆啊,参加一下各种沙龙什么的,有时间就多带她去和不同类型的人交往、接触,这样,才能让她渐渐地了解社会。”
“酒井哥,我的爷哎,你以为我们是你呀?去那些地方是要花大钱的!“老狗”说“就算舍得花钱,去了又有谁理我们?你不是说过吗,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像我们这种身份的人,除了自己一群,谁愿意和我们打交道?多数城里人都跟严老屁差不多,狗眼看人低,可不像你这样,把我们当成兄弟!”
我想想也是,这样的事情,让“老狗”去完成,确实有些困难。于是,我接手了这一任务。
从此以后,在对侄女儿述古论今之余,我便经常有意识地带着她出去,或一起和狐朋狗友们聚会,或去西餐厅、咖啡馆里消闲。有时,也带着她去商场、夜市购物,在给自己买生活用品的同时,顺手买些诸如时装、手袋之类的东西送给她。慢慢地,从内心里,我已经彻底把她当成了自己的晚辈。
025 五百次的回眸
可我的那些狐朋狗友们却不这样看。他们认为,以我放浪形骸的个性,居然肯心甘情愿地带着一个少女到处逛,肯定就是“眼睛瞄上了,心里想上了,下面膨胀了,意欲图谋不轨了”。于是,只要遇见我和侄女儿在一起,他们就拿我俩开涮,个个满脸坏笑、亲热无比地对她一口一个“嫂夫人”地喊,然后嘻嘻哈哈等看她的尴尬反应。侄女儿倒是不负众望,每到这种时候,果然便脸飞红霞,低头不语,一如他们所愿;但对我来说,这一套根本毫无作用。我对男女之间的事情素来没什么兴趣,虽然我也勾引女孩子,却一直只有两个明确的目的:不是为了捕获临时“家政”,就是为了寻点儿开心。在这样的指导思想下,我对这类事情并不敏感,任谁把我与哪个女孩子扯到一起进行胡乱编排,我都不会介意。而且,我经常还会反过来,顺着大家的意思,嬉皮笑脸,和他们相互插科打诨,一起拿那位女孩子开涮。
这种事情在不久之前,就发生过一桩。
那天,公司机关在公司影剧院里召开上级精神传达会议,我恰好就坐在“冷天鹅”的旁边。这“冷天鹅”不是从冰箱里拿出来的野味,化了冻之后就可以红烧,可以清炖的那种,她是一个姑娘,由于长得颇有几分姿色,平时表现又矜持得很,走起路来昂首挺胸、目不斜视,很有当年中国人民志愿军跨过鸭绿江时候的气概,故被大家隆重赠予了这么个绰号。我和“冷天鹅”虽不在同一个部门工作,却在同一栋机关大楼里办公,平素在楼道经常能打上个照面,彼此间也说过几句诸如“饭吃了没有”、“还没下班呀”之类的客气废话,所以算是熟人。既然是熟人,又坐到了一起,难免就会扯上几句。
如您所知,开这种例行公事的所谓“精神传达会议”,本身就是一件相当无聊的事。在台下干巴巴地坐上几个小时,无非就是听台上正襟而坐的那位照本宣科地念文件,念完了,文件还得发下来给你带回去,美其名曰“认真阅读,细心领会”。故听与不听,基本没什么区别。这就造就了一个普遍景观:每逢开此类会议,总见台上慷慨激昂,台下昏昏欲睡。当然,为尊重领导起见,同志们的困欲是必须克制的,在没有条件头悬梁、锥刺股的前提下,台下诸位充分发挥了能动性,大家各行其道,或相互交头接耳,或吸烟解乏,或做做身体局部体操,总之会想尽一切办法,努力使上下眼皮不要粘在一起。我和“冷天鹅”所采取的就是交头接耳法:整个会议期间,我们俩都在天南地北地瞎扯蛋,根本就不知道台上那些仁兄们在说什么。
也许领导们对伟大领袖的“论持久战”理论领会的非常深刻,这场会议,折腾了我们整整半天。好不容易等到散会,大家一窝蜂地站起来,争先恐后地往门外开溜。我充分发扬了团结友爱、保护妇女儿童的精神,护着“冷天鹅”安然撤出会场。由于是同路返回办公大楼,我俩继续未竟话题,边走边聊。
您可以想像一下和一个美女一边漫步,一边相谈甚欢的场景。佛说,上辈子五百次的回眸,才换得今生的擦肩而过。可我俩如今不是擦肩而过,而是并肩同行,这说明,上辈子我有很长时间都没干什么鸟正经事,一天到晚就光顾着看她了。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在此时也得到了证明,这条路突然就变得很短很短,以至于我恨不得能使用“乾坤大挪移”之法,将它尽情地延伸。
在人生的道路上,遇到的臭事一般会远远超过好事,但有时候,心想事成的事情也还是有的。就在我盼望道路能够延伸之际,迎面就碰到了我的一群狐朋狗友。我顿时兴高采烈起来:这群人的德性我太清楚了,一旦被他们看到我和美女双出对入,他们必将对我进行封堵调侃。这样一来,道路固然没有延伸,时间却被阻滞了,其效果和我的盼望是一样的,只是方法不同而已。
果然,他们见到我跟“冷天鹅”并肩谈笑风生,就如同潜伏已久的狗仔队队员们终于挖到了大牌明星的隐私那样,顿时来了劲,一个个兴致勃发。他们嘻嘻哈哈地拦住我之后,居然就当着“冷天鹅”的玉面,毫无顾忌地开始了“蓝猫三千问”。比如,两人是何时何地如何勾搭成奸的?昨夜春宵是不是鸳鸯双栖罗纱帐?一夜共进行了几次酣战?酣战中有没有参照《*房经》?具体使用了哪些招数?等等等等,所有问题的范畴,都是此类。可无论他们怎么问,怎么说,我就是笑而不答。我的似是而非的态度他们早已习以为常,可一向以清高和冰清玉洁自诩的“冷天鹅”被他们尽情地莫须有,脸上就挂不住了,于是,她对我说了一句话,准备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然而就是这句话,引起了一个让她无地自容的后果,以至于到了今天,她每次只要遇见我,就会眼球泛白,满脸愠怒地瞪上我一眼。
她是这么说的:
“小龚,你要是愿意在这儿听这群流氓瞎胡扯,我可先回去了。”
我是这么一本正经地回应她的:
“好吧,你先回去吧。菜我已经买好了,放在厨房里;可昨夜换下的内衣没洗,扔在床下呢!对了,你回去后,可千万千万别再出去了,我忘了带钥匙出来。”
这种话暗中印证什么,自然不言而喻。大家听了,顿时哄然大笑。
其实老天爷作证,我绝不是故意要那么说话,更没有刻意对她进行栽赃陷害的意思,只是习惯成自然,就像偷惯了酒店猪肉的厨师在自己家里也会下意识地藏起一块猪肉一样,完全属于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没办法,我在大众场合和美女说话,向来是这副德行,好听一点的说法,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难听的说法,就是民间骂人时常用的那句:“狗改不了吃屎”。可说归说,实际上在我心里,真的是一点想法都没有。
心里既然没有东西,自然也就谈不上什么“唤醒”。所以,拿男女之事对进行我调侃开涮,对我而言,起不了任何作用。更何况,他们把我扯一块开涮的对象,还只是一个未成年的少女。
但世事难测,后来发生的事情,却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料。 。。
026 去你妈的爱情
此后的日子里,侄女儿依然一如既往地往我的宿舍里跑,我也依然一如既往地在深夜里送她回宿舍。这本来也没什么,亚圣同志老孟早就已经说过:“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爱护幼者、老者,不过只是做人的本分而已,实在不值得一提。我也没想过谁来夸我几句,说我把“保护妇女儿童”的工作做得如何淋漓尽致,再送我一面锦旗什么的。可我不当回事,别人却把它当回事,慢慢地,外面传出了我是居心叵测地在做“护花使者”的谣言。再后来,几乎所有的熟人在路上遇到我俩,都会暧昧地冲着我们笑,就好像我干了一件什么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事情。
我不是傻子,当然明白他们的这种笑是什么意思,他们无非是认为我回归到了“食色性也”的人之本性罢了。但本着心底无私天地宽、冰炭不言,冷热自明的菩提觉悟,我根本就不以为然。他们笑,我也跟着笑,就如他们拿我和侄女儿时开涮一样,你拍一,我拍一,大家一起玩游戏。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我这人从小到大,脸上整天都是笑嘻嘻的,即使在老爷子的阔皮带抽下来之前,我的笑容也不会消去。鉴于弥勒佛先生整天也是笑嘻嘻的,有些哥们就说我是他老人家转世。可我是个无神论者,不相信前生后世的那一套,就算我相信,弥勒他老人家是个大大的胖子,跟我这种体形也沾不上一点儿边,还是不靠谱。但他们有他们的解释,居然说我的瘦是转世后由于后天原因造成的,这就更不着调了,咱们无比优越的社会主义国家,怎么可能把一个胖子折磨成条子?
我妈对此倒有评论,说这是因为我没心没肺、脸皮有一指厚的缘故,我可不那么觉得。我每次被老师训斥的时候,脸上都会挂不住;每次偷老爷子钱包的时候,也都是胆战心惊的,这说明我也有心,脸皮也不厚。要说是因为后天环境的影响,可能也不算,虽然我曾经看过一部叫作《笑比哭好》的电影,但由于不感兴趣,连片子的内容都没记住,启迪当然就更没有了。所以,到底是为什么脸上老是挂着笑,我自己也不清楚。不清楚就不清楚吧,反正科学已经证明,笑确实比哭好,笑对人的身体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至于我的笑是不是别人所说的阴笑、嘲笑、冷笑或其它什么笑,也用不着在意。管它是个什么笑呢,反正那么些年笑啊笑的,我也没笑出过什么麻烦来,这就足以证明,男人笑吧不是罪。
但我没想到的是,笑着笑着,后来还就笑出了麻烦。
麻烦是个人人都不愿惹上的东西,可天不遂人愿,人生偏偏无处不麻烦,偏偏人人都免不了会遇到它。当然,有些麻烦很小,顺手就可以解决掉;可有些麻烦,却足以让人六神无主,甚至会想到以一死解百了。很多所谓“大师级”的人物经常在课堂上、在电视上、在书本上潇洒地告诉我们,遇上麻烦不要紧,关键是要端正心态,解决麻烦。不客气地说,这类放之四海皆准的空洞大道理,王八蛋也能说出来,事实告诉我们,看得见、摸得着的麻烦,像工作上、学习上遇到的,还有可能解决;可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解决起来就不是那么容易了。连摸都摸不着,你怎么个去“端正心态”?感情上遇到麻烦,就是比较典型。
我认识一位“大师”,他老兄平日频频出没“情感论坛”,以善于给人答疑解惑而闻名。某天我无意中发现,他那位貌似贤妻良母的恩爱老婆其实早已红杏出墙,给他弄了顶大大的绿帽子让他戴着满街逛,于心不忍之下,我便善意地提醒他:“春天到了,唯恐满园春色关不住”。说了半天他愣是没能领悟进去,还和我可劲地吹“关不住就让它自然绽放,然后心旷神怡地欣赏”。结果,等到他自己发现时,整个人就彻底傻了,平时的涵养统统消失,也不说什么“心旷神怡地欣赏“了,差点没上演一出“武大郎捉奸”,搭上自己的小命。可见,什么“遇上麻烦不要紧”,实际上就是一句屁话,谁遇到麻烦,都不大可能潇洒得起来。
很不幸,我笑出来的麻烦,按现在的流行说法,就叫做“情感麻烦”。
所谓“情感”,它的表现很广,像爱情、亲情、友情等等,都可以算是。同志们事后分析得出了结论说,我这个麻烦是属于情感麻烦里面的“爱情麻烦”范畴,并且,将其引发出来的罪魁祸首就是我。我承认他们前半部分的分析是正确的,但对这个结论的后半部分,打死我也会不承认。我很清楚我自己,我心里从来就没装过“爱情”这两个字眼,怎么可能成为引发“爱情麻烦”的罪魁祸首?
您也许不信,一直以来,我压根就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存在着什么“美好的爱情”、“纯洁的爱情”,在我的眼里,所谓“爱情”,就是一块男女之间满足彼此生理欲望需求的*布,一个让男女们可以心安理得、堂而皇之上床云雨的漂亮借口,其意义,连一支烟、一瓶酒都不如。烟酒多好,想它的时候,手那么轻轻一招,它就来了,乖巧听话;烦它的时候,手那么轻轻一挥,它就去了,无怨无悔,正如志摩兄所说的“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可男女之间的所谓“爱情”,显然不是这样。求索古今中外上下五千年,因有了爱情一生幸福得找不着北的,掰着手指头都能数出来;而为了追求爱情从幸福云端里一头栽下去跳河卧轨、抹脖子上吊的,却车载斗量,数不胜数。
远的不说,我有个哥们,就是典型的例子:这哥们在和某女孩如他所说的“有了幸福爱情”之后,整天眉飞色舞,一天到晚在我面前鼓舌弄噪,喋喋不休地唱颂爱情如何美好,如何甜蜜,极尽对我引诱煽动之能;可过了才没几个月,好戏就上演了:那个平时看上去像只温顺小猫般小鸟依人的女孩,突然就动物凶猛起来,某天居然提着把明晃晃的菜刀,把我这哥们追得满街疯跑,最后跑进公司机关大楼里躲到我的办公桌底下半天没敢露头,才算逃过一劫。
究其原因,只是因为我这哥们被爱情狠狠滋润了一番后,突然觉得“感情不合”,就想要和女孩分手;可女孩死活不干,说他“提上裤子就想不认帐,门都没有,要分手,先把那害死人玩艺阉了再说”。
027 不想搭上小命
说实在的,这哥们躲在我办公桌底下嗦嗦发抖时,我也在直替他担心:要是真不幸被那小妞儿追上给阉了,目前偷渡泰国比较困难,人妖集团收不收也很难说;改行做太监,如今中南海也不招工,该如何是好?再说,阉猪阉狗都是个技术活,事先兽医们都要做些准备工作,阉人就更别提了。且不说必须具备手术室等专业条件,再简单,也得找把锋利点的刀子,消消毒,备上点止血药、消炎药什么的,若没有,稻草灰总该准备一把,对不对?哪有提着切冬瓜砍豆腐的明晃晃菜刀就直接上的?更危险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