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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四婶道:“小乐子又不在京城做事,跑这买什么宅子?山高水远的,咱们也不能常来京城。”
蒙氏道:“要不让慧娘把陈有平跟小乐子对调一下,让小乐子到京城来,陈有平回去。”
常四婶不悦道:“慧娘当初没让小乐子来京城,是为了让咱们一大家子能在一起。再说了,小乐子在家干得好好地,我可不愿意让小乐子来京城。”
蒙氏忙笑道:“娘,我知道你不舍得小乐子,我不就那么随便一说。咱还有四儿不是。四儿,你可得给娘,给你奶多争气,将来留在京城做官,让娘也跟着享享福。”
四儿哭笑不得道:“娘,你怎么还比不上我奶奶?能不能留在京城做官,可不是我想了就能,得皇上点头才行。再者,我一个愣头小子初出茅庐,根本不可能留在京城。”
蒙氏忙道:“不能留京城,那是要去哪?”
四儿不想就这个话题说下去,打个呵欠道:“娘,这个还是得看皇上安排。奶奶,娘,你们坐一天车也累了,早点休息,我明儿带你们上街逛京城去。”
上房里,黑暗中,低低响着温氏和儿女的说话。听说小树全报科目比赛,温氏担心道:“小树,你吃得消吗?可别勉强自己。”
小树躺在温氏左边,一手抱着她胳膊道:“娘,你放心吧,我有分寸的。我就是想挑战自己……我想看看自己与几十年前的那位全能冠军还有多少差距。”
“好,咱小树有志气,娘和妹妹到时候全力支持你。”
“好儿,你现在也在长个子,可不能太拼命了,娘不能在你和小树身边时时照顾你,你们兄妹俩要互相照顾,知道吗?”。
“嗯,娘,我和小树都很好,您放心好了。”好儿也抱温氏另一只胳膊,“娘,你也不要太劳累,有些事,放手给下面的人打理……”
“娘,明儿汉叔过来吃饭吗?”。小树忽然问道,倒让好儿一愣,她正想开这个口呢,没想到小树先开了,这个鬼精灵。
温氏道:“那就明儿派人叫他过来吃饭。”
好儿含笑道:“娘,我师傅一路上是不是像护卫呀?”
“然后把咱娘照顾得妥妥帖帖的。”小树马上接着说道。
“是呀,我师傅人老好了,人好心好品相好,又痴情又细心体贴……唉,可惜我师傅孑然一身这些年,好不容易遇上一个情投意合的,可是又……”
“妹妹,可是又什么?”小树问了一句,不等好儿回答,自己翻了个身睡好,嘴里嘀咕说道,“我也很喜欢汉叔,要是我有个像汉叔这样的爹就好了……娘也不用那么辛苦……”
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温氏张了张嘴,呵责的话便又咽了回去。却又听得小闺女在怀里喃喃:“娘,给我们找个爹爹……”
“好儿,你也跟你哥哥胡……”温氏说了一半,听得小闺女睡着的呼吸声,只好收口。心里,却掀起了轻轻的浪花。她不是木头人,且是过来人,何尝不知那人对自己的情意?可是,她还有勇气去面对吗?
好儿并没有睡着。和小树一唱一和是早就商量好的。在来去帮她查到当年实情,她就知道,娘亲可以跨出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那一步了。
国子监六艺比赛,在一个神清气爽的早上拉开序幕。好儿第一次踏进国子监大门,看着那些青春朝气的学子们,清幽美丽的环境,古香古色的建筑,还有弥漫的那份文学氛围,感觉像是回到了前世大学校园。
琴棋书画统统在正院主楼前的空地上举行。正院主楼共三层,二、三层均坐满了国子监的监考夫子、数位当裁判的嘉宾。连皇子和王爷都来了。
当听到瑞宁王爷四个字,好儿不禁多望了几眼,可惜距离还是有点儿远,且只看到个半侧面。那一身雍容华贵中透出一股杀戮气息,让通道两旁的学子们静声屏息,眼里带着对上位者的敬畏和崇敬。
倒是那位二皇子,玉树临风一身高贵逼人,引得那些女学子们,还有来观赛的未嫁闺秀们,个个一脸热切,美眸含羞带喜。
好儿不知怎地,自主地在心里将这位二皇子与来去做了个比较,然后发现来去虽然容貌不及二皇子俊美贵气,却有着二皇子所没有的亲和力,以及那股与众不同的踏实内敛气息。
第一场赛为书画,好儿听到温府的大少爷也参加,特意多看了两眼那少年,比自己稍大个一两年吧,面白净,五官俊秀,眉眼中有着富贵子弟特有的骄傲与浮华。
初赛决出后,淘汰掉半数学子。之后休息半个时辰进入决赛。小树、四儿便过来与亲人聚在一块。
好儿的视线却追寻着那温府大少爷的身影,直到他走向一位华丽妇人,而那妇人身畔,一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红衣少女亭亭玉立,面貌与少年七八分相似,细看下,这兄妹俩是六分似妇人,四分……当是似那温尚书吧。
好儿忍不住想,回去后,要拿镜子照一照自己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