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闲汉有想打她主意的,被十三叔和何六教训过去,就都绝了心思。
这叫声喊得让人心慌,十三叔暗骂了声,怕不是哪个吃饱了管不住裤裆里的卵蛋翻墙去找了张寡妇。
十三叔赶到门前,拍打了几下房门,喊了几声,里头没个答应,张寡妇的叫声还时断时续,他就说了声得罪,一脚把门踹开,撞了进去。
这一赶到里屋,就着油灯光一瞧,差点没把十三叔的魂惊没了。
就看张寡妇坐在床边,穿着件破棉袄子,左手搭在床头架子上,右手抓着大腿,眼睛里不住的往外淌眼泪,血红色的眼泪。
这血泪弯弯曲曲的滚下脸颊,到了脸盘子下面,直接就滴在了地上。
叭嗒,叭嗒!
一声,两声!
让十三叔不寒而栗的是自打他进屋后,张寡妇就不叫唤了,两只充着血的眼珠子就盯着他。
打小跟着父亲做搬山将军,光是被扔在后山的坟地里练胆都不知有几回,成*人了在长白山里打洞挖坟更是家常便饭,就算遇上个尸变什么的,十三叔都没怵过。
可今天,他是真怕了。
“是血哭。”玄飞打断了十三叔的叙述肯定的说。
十三叔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当时我不知道,后来才是由何六告诉我的。”
十三叔扭头就往外跑,还没到院门,就被张寡妇一把抓住了。平常连搬柴禾都要求人帮忙的张寡妇像拎小鸡一样的抓着百八十斤的十三叔,拉到了里屋。
“你怕我?”张寡妇直勾勾的看着他。
“我,我不,不怕。”十三叔双腿发软,双手胡乱的在地上寻摸着,想找个防身的物件。
张寡妇家徒四壁,除了炕头和炕头上的床头架子,一盏油灯,哪有什么能攥在手里防身的东西。
十三叔摸了一阵,只摸得满手的灰,连颗线头都没摸到。
张寡妇冷冷的看着十三叔,像是在瞧猎物一般。
十三叔吓得面无人色,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让他惊骇的是张寡妇的眼睛还在淌血,这地上有一半都被滴湿了,一个人身上怎么可能有这样多的血。
现在唯一的希望是别的村民来拍村救自己。
“你们猜猜是什么原因?”十三叔突然不再说下去,半闭着眼说道。
“会不会是张寡妇把眼眶给刺破了,故意来吓人?”阿灏试探着回答。
“当时我也是这样想,但绝不可能,眼眶就算全破了,能流出多少血?”十三叔摆手摇头。
“是撞客。”玄飞开口道。
“撞客?不像。”赵欺夏眉毛拧在一处。
“玄飞你说说看。”十三叔看向玄飞,眼里满是激赏之色。
“撞客来自满语,即为俗称的鬼上身,一般修行人理解为阴魂附体,但并非完全是这样,也有阳魂附体的情况发生,所谓阳魂,头七未过鬼魂还带着强烈的阳气就是阳魂。阳魂上身,要是在男人的身上,往往会带来极坏的结果,如七孔流血、半身不遂等等。但会造成血哭的情况,只有阳魂附在女人的身上,而那女人又并非处子之身,并且长时间的没有和男人行过房,造成阴气积郁,与阳魂身上的寒阳之气一撞,逼得阳气要找发泄口……”
“为什么是眼睛?”别的人都听得入了迷,唯有赵欺夏还能提问。
“眼睛蓄水属阴,为四明之一,张寡妇体内阴气极重,那阳魂无意中撞上,要出来只能走属阴的地方,但就算血哭,也无法让阳魂完全的泄出,只有,”玄飞一顿,问道,“十三叔,张寡妇抓你回去,是想让你帮她?”
“我当时没整明白。”十三叔一脸懊悔,继续说下去。
靠山村的村民推搡了好一阵才让个胆壮的去敲门,十三叔听到敲门声大叫起来:“是我,我在里面。”
这句话起到的是反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