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帝也一直在留意池盈的动静,看她爱吃什么,一个眼神过去,许福公公就派了不起眼的心腹宫人给池盈添上了。
盛明帝在这次宫宴的菜单上还特意做了要求,添了好几道池盈爱吃的瓜果菜式,是以池盈觉得此次宴会格外合她心意。
安乐王虽然已经跟郑国公一党的人连上了线,但盛家皇位毕竟是从盛明帝这一代起的。安乐王沾的是兄长的光,自己又无甚本事,到底只是有了想法,如何实现还没有头绪呢。
在太后和太上皇的干预下,安乐王没继续去修皇陵,又开始在平京无所事事起来。
自上次坠崖事件后,安乐王留意过池盈,见她回来不久就跟诚义伯家的小子定亲了,盛明帝也没啥反应。以为他误会了二人关系,盛明帝只是看在平南侯的面子上对池盈多加关照。
想到不久前池盈刚取消了定亲,料想她定会婚事艰难些。想到池盈美貌,安乐王心痒难耐,忍不住又粘了上去。
池盈觉得今日席间的琼花玉露汤很合胃口,忍不住多喝了一些,不久便带着红儿和碧玉离席更衣。池母和嫂嫂们这会儿被人缠住了,只给了她一个自己小心的眼神。
池盈去时匆匆,生怕着急去方便时被人堵了,到时候心急之下发挥不出来。回宴席的路上倒是轻松了许多,却正遇上安乐王在纠缠一个女子。
池盈瞧见那女子穿着紫衣,身形眼熟,急忙带着丫鬟上前查看,果然正是落了单的李安甜。
李安甜正暗自叫苦,继母借口岁朝事忙,只让她带了一个丫鬟进宫。叶珊也被母亲带着去见未来婆婆了。
哪知刚才不小心将耳饰落在了更衣室,让丫鬟去取,她在这里等着,却被出来寻池盈的安乐王堵了个正着。
见池盈过来,李安甜双目含泪,如见救星,安乐王眼前一亮。看着旁边艳若玫瑰的李安甜,再看看娇俏夺目的池盈,只觉若能将两女左拥右抱,他的纨绔人生都能升华了。
池盈上前将李安甜拉到旁边,带着她一起跟安乐王行礼,正好与他拉开了距离。安乐王眼中只见美人的殊色,不见美人的抗拒,伸手就要来拉起池盈。
池盈眼见安乐王的胖手就要碰到自己,还来不及反应,就觉腰间一紧,眼前一晃,面前多出来一座大山。
原是盛明帝见池盈走后安乐王也跟着离开了,不放心也跟了过来,正见刚才的一幕。一时情急,盛明帝单手搂住池盈纤腰,在红儿等人惊诧的目光下,轻轻巧巧便将人换到了自己身后。
安乐王没反应过来,贼手便抓到了盛明帝腰间。盛明帝看池盈无碍,丢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把安乐王揪走了。
虽然准备好的十八般武艺没能用上,池盈却觉满满的安全感。李安甜和两个丫鬟也是眼冒红星。
“陛下如此孔武有力,单手就把小姐提起来了,还送到了身后,真是。。。。。。太有男子气概了!”
红儿捂着通红的小脸道。
“可不是么,刚刚奴婢都没顾上看陛下的脸,光那身材气势就胜过许多男儿了。”
碧玉也跟着附和。
“这么一比,武夫之美更为出众啊。”
连李安甜都忍不住夸赞。
池盈看着李安甜此刻对盛明帝的崇拜,想起前世与李安甜定亲的书生,不禁为他默哀。
春宴过后,盛明帝明显忙碌了许多,平南侯等吏部官员也整日加班,整理出了针对官员贪腐的法案初本。里面针对官员的行止规范、吃用规格、财务登记等规定的极为详细,引起了官员大量反对。
“明时严刑峻法,宋时高薪养廉,但两朝依旧贪腐之风盛行,以明朝尤甚。本朝定要以史为鉴,将两者结合。既要官员俸禄够用,在保障官员薪资在满足生活所需基础上略微上调;又要执法严格且公平,至少能够保证整体公平性。”
盛明帝如此想着,但这两点想着简单,做起来却难。毕竟人心的欲望是没有上限的,不像苦难,真能将人压死。
“还是当学生受嵇师庇护时好呀,那时尚可赋诗讥讽贪腐,用理想主义抨击现实。可当了皇帝才发现,最紧急和最要考虑的从来都是大局而非小节。可这等小节偏偏能影响社会风气,关乎百姓生活。”
听着盛明帝的感叹,平南侯等人也觉唏嘘。可谁不是从理想的高山上一步步走进现实的泥潭中的呢?
盛明帝与平南侯等人商议先出一版较为严苛的法案,再对朝臣最反对之处进行调整。这是他们的谈判筹码,也是在试探官员底线,追求律法与欲望的平衡点。
法案一出,自然激起了千层浪花。不少官员义正言辞进行反驳,被早有准备的盛明帝一派的人逐一批判,用了两个月的时间,才渐渐互相有了默契。可这默契下的条款也是郑国公背后的前朝世家无法忍受的。
“我等前朝之事多么风光,乱世时也有兵马护卫,还有百姓纷纷来投,不求银两,只求活命。本来多处下注,竟被盛家子得了天下,我等反不如乱世时活的畅快。”
前朝世家为首的一群人聚集在王相府中。如果说郑国公是这一党明面上的头领,王相便是暗地里的。
郑国公对治理贪腐无异议,也有趁机整顿前世世家势力的意思,只要盛明帝做的不过分,他打定主意不参与进来,他们只好找王相拿主意。
“听说西夷最近与北狄频频接触。”
王相已经年迈,说的话却与众人关注点风马牛不相及。可有人却得了点拨,道:
“此为初春,本是不利于西夷人南侵的,但大盛近年对敌西夷都是挑的春季进攻。今年西夷刚换了新王,为消耗某些部族势力,以先出兵奇袭的名头发起战争也不无可能。”
“张官长说的好,若是此时西夷奸细恰巧得了大盛西面和北面布防图,怕更会来势汹汹,咱们头上那位怕也没心思再搞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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