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盈本来没有特别在意小小鸟国,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只觉得小皇帝亡于痴恋,太皇太后受困子孙之情,贤王有心篡国,丁灵搅弄风云。
深层次去想,也许有皇室子嗣上的隐患,国制系于正统血脉的危机,还有藩王滋生的野心。。。。。。
至于他国在其间的手段,池盈想到过凶悍的北蛮,也想过难免的夷人,这些好歹毗邻大宁朝,有夺位的野心。但如鸟国这样隔海相望的小国,不管是池盈还是其他人,都没想过会对大宁统治产生什么威胁。
直到池盈在江南府时遇险,准备精良,训练有素的鸟国死士,能让阮大舅舅查到今日都没其他线索,说明底下并非浅滩。
有人在用鸟国人在江南地界经营了一股可堪比府军的隐形势力。还有实力在阮家盘查下隐藏踪迹。这就很危险了。
他们不知在江南经营了多久,有多少人和装备,是否已经蚕食了江南府军和驻军,是否仅仅在江南府发展了队伍?
还有海寇,前朝海寇之患严重,被狠狠整顿过,也曾发文给鸟国岛主,但因海寇本质上是里外勾结的海盗集团,主要为了经济利益,没有鸟国岛主授权,不算是他们官方对龙洲的侵略。
到了大宁朝,被先祖狠狠治理了一番,差点打上他们老巢,鸟国岛主发国书谈和,自愿俯首称臣,海寇得到双方共同整治。特别是从七年前开始,虽还在附近岛屿上常能看见他们的身影,却甚少扰边,看着安分了许多。
可池盈却在怀疑,莫非那些死士与海寇有关?
虽心中不安,但此事池盈不好直接插手,只得早早让阮大舅舅用密信的方式上奏给了太皇太后。可既无证据,又有鸟国历来的小心表现,看小皇帝今日这般说法,对于鸟国租借营州之事,竟有朝廷大臣认为此事可行。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往好处想是他们只看到了租借带来的经济利益,没有远见;往坏处想,池盈不得不怀疑他们的用心,是否被鸟国人收买或者策反?
池盈定了定神,觉得自己如果提出这个猜测,怕是小皇帝只会觉得自己是杞人忧天。干脆趁着小皇帝还迷恋自己的时候,通过自己对鸟国的态度来影响他对鸟国的印象。
“有位康大帝说过他对鸟国评价,称其最是反复无常之国。其人,甚卑鄙!不知世上有恩谊,只一味慑于武威。。。。。。故尔,不得对其有稍许好颜色。”
小皇帝好奇:“这是哪位皇帝说过的话,朕怎的从未在书册中见过?”
池盈语塞,她其实也不太记得,但总觉得印象中有过这么一位皇帝的起居注中有此记载。但这话实在是与她对鸟国的感观一致,才说来与小皇帝听。
此时见小皇帝问起,池盈干脆眼波横转,冲着他眨了眨眼,有些耍赖道:
“臣妾与陛下说鸟国的事,陛下偏偏扯着这话的出处问什么。莫非您也赞同租借营州三地?就不怕人家有借无还,趁机霸占了去么?”
说到后面,池盈有些皱眉。国土之事甚大,若小皇帝真有此念,如此败家倒真配不上他“天命紫薇”的身份了。
小皇帝难得见池盈如此生动的情态,一时心底发热,便想过来揽住池盈,被她装作喝茶,警惕地躲开了。
这事不说清楚,不把小皇帝的这个念头彻底消了,池盈不想罢休。
见美人动如脱兔,以自己刚才这一下竟被她轻易躲了去,小皇帝有些遗憾,也听出了池盈话语中的认真和抗拒,认真回复池盈:
“那哪能呢。盈盈也说了,大宁威严,寸土必争。他们若是恳切请求入我大宁朝,做我大宁人便也罢了。既想保有国名,又窥视我朝土地,哪有这个道理的。”
这一题本是太皇太后和夫子给小皇帝布置的考题,不仅考量小皇帝对政事的理解和态度,也让他借此事了解不同人的态度,更全面地以帝王角度参议政事。
也是太皇太后见有官员竟认同租借之事,不愿堵塞纳谏,也想看看群臣、藩王和各国使团的态度。所以暂时搁置了此事,也让小皇帝锻炼一二。
小皇帝心中早有计较,今日又遇丁灵,发觉自己对她的莫名好感,还有她身上的鸟国服装,心中有异。从谢、李二人处得了不同答案之后,想着拉近池盈与他的关系,多些交流,才又问了池盈同样的问题。
不想池盈为了迎合自己而改变看法,小皇帝还故意装作赞同的样子,见池盈没因自己的态度改变想法,很有国母风范,倒是很高兴。
可想到丁灵,虽此时小皇帝已经体会不到当时的感觉了,可面对新婚的妻子还是有些心虚。是以学着今日路边看到的一对夫妻的样子,为池盈倒水递食,很是殷勤了一番。
池盈心中无他,并不在意小皇帝的些许异常。见他没真的想借出营州三地,放心之余开始享受起小皇帝的“服务”来。
虽然他先是打碎了茶盏,又在捏肩时控制不好力道,生怕把她捏坏了似的,连初夏手艺的一半都达不到。但他长得好啊!
这般绝色美少年笨手笨脚的,本是金尊玉贵,却为了讨好她,学着做下人的活计,偏做不好,还因此沮丧却努力尝试,一遍遍问她的感受。
还会因为她的一句温柔安慰而睁着一双明亮澄澈的大眼睛凝视自己,白皙的面庞染上薄红,很有些秀色可餐的感觉。
小皇帝平日与池盈相处时,因着总想动手动脚,又爱贴着池盈,心疼池盈面薄,都是先将外人赶出去的。此时就方便了屋内的两人。
池盈觉得,虽然她的心没动,但她的心思动了。
主动扑过去的时候,池盈发觉了小皇帝平日对她时的乐趣。
小皇帝却像是还沉浸在刚才服侍池盈的角色中没有转换过来,非常顺从地被池盈扑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