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初还腼腆,聊到大提琴了,两个人便有一句、没一句地热络了起来。
这些年,乔稚晚在大提琴这项事业上变得越来越坚定,很多时候,她暗暗感叹自己幸运。
过去那些懵懂又迷茫的日子中,她甚至想将此抛下,重新拿起来时,才发现除过那些曾经绊到她的“幸运”,她是真的热爱,也不知不觉地走到了这里。
驶到那栋写字楼前,小高背着大提琴下了车。
这里很安静,靠着个居民公园,草长莺飞,清脆的鸟叫混着从不知那扇窗户飘荡而来的乐声,缠缠绵绵,阳光都变得暖融融的。
小高没走,躬身下来,笑吟吟地对着车内的乔稚晚盛情相邀:“joanna……姐姐,你要不要和我一起上去看一看?今天大家练习的曲子是你之前在费城演奏会上拉的那首,包括我们老师都特别喜欢你!”
多少是孩子气的姑娘,似乎都没有意识到这样抛头露面也许会让她感到不便,只是把自个儿这么随心喜爱的情绪表达给她,要是老高在,估计数落完小高,就得数落乔稚晚了。
乔稚晚莫名被女孩儿的稚气感染,她抬起手腕儿看了眼时间,时候还早,最近的生活和工作几乎混为一体,紧锣密鼓的,于是笑着点点头:“可以,我去看一看。”
分乐团在国内运营,就要符合国内的国情与人情世故,一些音乐大学有意乐团合作,乔稚晚基本都在考虑阶段,她很小就和父母移民,从小到大都是在国外上的学,几乎没有接触过国内这个年龄阶段的学生。
本来她没什么兴趣,小高一路同她说了很多学校里的趣事,她多少想要去接触一下。
小高雀跃极了:“好,好!”
高兴过了头,小高很快意识到可能会给乔稚晚添麻烦,又有点儿怯怯的:“……你放心,我、我保证让大家不要太激动,或者、或者……你不用露面的!其实就是……我今天也要在老师面前拉姐姐你的那首曲子,我想让你听一听!你是我最崇拜的大提琴家了!但是……会不会耽误你什么啊。”
乔稚晚优雅微笑:“没关系,我有空,正好我来听听,我也不会进去打扰你们。”
“说什么打扰呀……”
时间就是这么神奇的东西。
四年前,费城演奏会的那次失误过后,她被无数人批评终究会毁掉rachel对她这个女儿数年的悉心栽培,她就和她的父亲一样,具有强烈的自毁倾向,行为放纵叛逆,性格中太多无法自洽的东西矛盾地存在于她的身上,迟早会在古典音乐圈子中陨落。
但很快已经没人提起这件事了。
就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可再次来到这熟悉的地方,听到熟悉的街道名称,看到一棵行道树都觉得自己曾经见到过。
这一切都在提醒着她,过去的确发生过。
有个夏天,她在此经历过。
小高去上课了,乔稚晚没去打扰,她在门外听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人情世故到底是中国人最看重的东西,她此行北京,有人知道她爱酒,还特意在圈中组织了个品酒会。
晚上邀她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