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慕礼问:“孙慎元最近可有来拜访祖父?”
提起孙慎元,崔夕宁便语调轻快,将近段时间的事情娓娓道来。
崔慕礼颔首,道:“不错。”
崔夕宁道:“多亏有二哥的帮忙,慎郎才能得到祖父的赏识。”
“非也。”崔慕礼道:“若他没有真才实学,我再费劲,也不过一场无用功。”
崔夕宁掩唇失笑,“二哥这话,说得跟阿渺一模一样。”
崔慕礼凤眸微动,笑意徐徐蔓延,“当真?”
“当真。”
崔夕宁没错过他的细微表情,疑虑在心头绕了绕,终是没憋住,“我听说二哥最近和辜家小姐走得很近?”
崔慕礼摇头,言简意赅地道:“假的。”
崔夕宁放下心,她就知道,二哥不是三心二意之人。
话既已说开,她便不再遮遮掩掩,干脆问道:“二哥来找我,是为了阿渺的事?”
崔慕礼再次颔首,“是。”顿了顿又道:“我想请你帮我约出阿渺。”
想也知道,定是阿渺对他不假辞色,他才会将主意打到自己身上。然而……
崔夕宁轻咬下唇,踌躇着问:“二哥,你是真心喜欢阿渺吗?”
“是。”崔慕礼并不拐弯抹角,直言道:“我想娶阿渺。”
短暂的惊讶过后,崔夕宁称得上是喜出望外。原以为二哥对阿渺是心有好感,没想到是一步到位,直接想将阿渺娶回家!若阿渺嫁进二房,以后她们便是名正言顺的一家人了!
“二哥,你果然慧眼识金。”她忍不住道。
崔慕礼忽而浅叹,“可惜,过往我对阿渺多有疏忽,她心里有气,如今拒我于千里之外。”
闻言,崔夕宁颇为惭愧,“往日我对她亦有失礼,多亏阿渺豁达,不跟我计较。二哥,你别气馁,只要你诚心道歉,阿渺肯定会原谅你。”
贯来游刃有余的崔二公子难得神色萧索,“会吗?”
“会!”崔夕宁何时见过他这副模样,心底一软,脱口而出道:“我会帮你约她出来,届时你与她开诚布公地聊开便好。”
某人得偿所愿,笑道:“那便劳烦夕宁。”
*
谢渺还不知崔夕宁与崔慕礼私下已统一战线,正心心念下回送信之事。
再有半月,七月初三,便是崔慕礼遭人暗杀的日子。
他调查红河谷灾银案三月有余,应当已摸清其中脉络,待到关键证人进京,便会遭到杀手伏击,险些命悬一线。
前世……前世是怎么发展的呢?
她努力回想:那日她去清心庵替即将生产的姑母祈福,回府的途中,官道被阻,她们改走小路,竟意外撞见他被黑衣人追杀。她偷偷命人去报官,自己却跟着他们进了小树林。眼看他被对方打得节节败退,刀刃即将刺中他时,她忍不住出声吸引开黑衣人的注意,为他争取到了反击的机会,自己却在慌不择路地逃跑时,失足摔进了捕兽坑中……
后来,他感念她的救命之恩,应她的要求娶了她。
她收起追忆,心有余悸地想:今生她会提前告知他避开埋伏,他不会遇难,她不会前去营救,更不会再次掉进捕兽坑……
她可还记得那坑有多深,多脏,多臭烘烘。她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平日在崔慕礼面前恨不得时刻维持完美形象,那回却尽数破功,出来时狼狈不堪,味道险些将自己都熏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