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后来,在爷爷病重之际,郑崇来家里探望。他的探望,并非是看完就走人。而是耐心的陪着爷爷,明明他和爷爷并不熟,但他却很了解爷爷。
每次到家里都会给爷爷念些爷爷感兴趣的书,还会谈起棋艺。爷爷说话虽然不利索,但是不难看出他的欢喜以及对郑崇的喜爱。
她那颗理智的心,在他陪着爷爷的时光中,终于渐渐沦落。郑崇对她,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不喜欢。有时候会陪她下一盘棋,有时候过来也会给她带一点儿小礼物。
她的心不大,就这样就已满足。本以为时光就这样平静,却不料,爷爷突然过世。
爷爷过世的时候,她还在学校里。她的生命中,陪伴她最多的是爷爷。他撑到了她回来才闭眼,明明两年前说话就已经不利索的老人,那天却对她说了一句完整的话:我的乖囡囡,你只是一个孩子而已,不要太自持,别让自己后悔。
大家都只道是她从小在老爷子的面前长大,老爷子舍不下她。只有她知道爷爷指的是什么意思,在郑崇来的那些日子里,老人家看出了她对郑崇的心。
她在那刻泪如雨下,爷爷却含笑闭上了眼睛。
公交车缓缓的驶了过来,迟早早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掏出早准备好的硬币。因为是元旦的缘故,虽然已经是九点多了,可公交车上仍是很拥挤。
几个学生模样的男女正谈着昨晚的烟火盛状,有打扮时髦的女郎兴奋的说着今天扫的货。
迟早早站在车窗边,抓着扶手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一双眼睛盯着车子飞快驶过的小吃街,咽了咽口水。
她来这边是悄悄的过来的,只留了一封简单的信,算得上是离家出走。
她虽然很理智,但却是太过自信。走的时候只带了几千块钱,机票住宿什么的算下来,早就已经没有了。要不是向程小也借了几百块钱,她现在回去恐怕都得走路回去。
肚子饿,看着美食不能吃的感觉难受极了。她咽了咽口水,将视线移回了沉闷的车厢中来。
经过三次转车,迟早早到郑崇住的公寓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多了。被挤得浑身上下没有半分力气,她一下车就赶紧的在公交车站台上买了个玉米棒子啃了起来。
在医院闹得那么不愉快,她不敢确定郑崇有没有将自己的东西给扔出来。到小区门口见自己进去保安没拦着,不由得轻轻的松了口气。
上了楼,要开门时,她不由得有些坎坷,暗暗的祈祷郑崇没有在。
这个祈祷明显是不现实的,郑崇那一身狼狈,能去哪儿?她刚进屋,就见他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
他已经冷静下来,只是淡淡的瞄了她一眼,便回了卧室。迟早早松了口气,换了鞋直奔厨房。
郑崇是从来都不做东西吃的,冰箱里只有些鸡蛋面条和啤酒。迟早早连挑剔的心思也没有,立即就开始烧水下面。她在家里很少进厨房,但不代表不会。
水还未开,郑崇又走了回来,他的身上穿着浴袍,头发仍是湿漉漉的。连厨房门都没进,就将手中的a4纸递给迟早早。
他的脸上的表情很平静,看不出丝毫的端倪。迟早早的心里坎坷着,乖乖的接过那张a4纸。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那密密麻麻的a4纸的内容她才看了一小半,就笑了起来。当然,不是高兴笑的,而是被气笑的。
a4纸上是一条条的条约,她继续在这公寓里住下去的条约。这份条约,有三十来条,可见郑三少是费了一些心思的。大概归为:第一条:迟早早如果想在这儿继续住下去,不得再打郑崇的主意。连想也不能想。
第二条:必须得遵守他的一切习惯,不得进他的卧室,不得碰他的私人物品。当然,他安排的除外。
第三条: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既然是给她免费住的,那她当然得替他做事。他已经辞掉钟点工,以后她得打扫,他需要的时候,还得给他做饭。
当然,这只是归结起来的。还有零零总总的细节,条约中写清了郑三少的爱好以及忌讳,这些迟早早都是必须得遵守的。
还有,郑三少在的时候,迟早早得尽量的避开。他不叫她,她便只能呆在自己的房间中。
用最简单的话来形容,就是如果迟早早想在这地方住下,就必须得像古代大户人家的小丫鬟一样,听从郑崇的使唤,并且,不得有任何的意见。
“我也不是苛刻的人,不勉强你,愿住就住,不住我让人上来替你收拾东西。对面就有酒店,很方便的。”郑崇慢条斯理,手指轻轻的敲打着门框。
迟早早咬牙切齿,狠狠的瞪着郑崇。他还真是有恃无恐,分明就是笃定她现在无处可去!
想到无处可去这几个字时,她立即又泄气下来。他本来就是笃定她无处可去!
郑崇是何等精明的人,看迟早早那样子就知道她是要住下了。扫了一眼那a4纸,似笑非笑的道:“我的习惯,你记好了。可千万别让我来提醒你。”
提醒两个字,他咬得有些重。目光中仍然是似笑非笑的,却让迟早早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
锅中的水已经开了,发出噗噗的声音。郑崇淡淡的看了一眼,抓了抓微湿的头发边往回走边道:“给我煮一碗,我不吃辣椒,葱,也不要醋。这次友情提醒你一下。”
饶是迟早早认为自己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