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木槿微微眯着眼睛,仔细想了想,才问道:“你说她们要去买衣服首饰?”
“是的,传话的人是这样说的,应该是不会有错,看二小姐那副兴致高昂的样子,完全不像是和陆氏闹别扭了!”瑞嬷嬷回道。
白木槿手里还拿着针线,虽然现在她并不需要靠这个来营生,但是每每得空都要静下心来绣些东西,一来是为了锻炼自己飞针走线的手法,二来也是个静心凝神的好时机。
白木槿手中的针线没有停下来,却问道:“依着瑞嬷嬷看,陆氏这些日子可有银子来给白云兮添置新衣新首饰?”
“应该不会有,奴婢都着人仔细盯着了,两人前几日大闹了,不就是为的陆氏将二小姐房里的好东西都搬去卖了吗?”瑞嬷嬷也皱了眉头,怎么突然就有银子买东西了?
白木槿点点头,道:“所以,事出反常必有妖,陆氏昨个儿去见了一趟陆兆安,这会儿手里就有闲钱了,我可不相信陆兆安能有那么多银子!”
瑞嬷嬷沉默着点点头,才道:“是不是……楚郡王妃给她们接济了?”
“不大可能,楚郡王妃可不是冤大头,上回为了害咱们,和陆氏合作,已经使了不少银子,怎么可能再把银子砸在水里头!”白木槿否定了这个猜测,再说陆兆安和楚郡王妃可没有多少交情。
交情?白木槿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定了定心神,才不慌不忙地道:“回头把小蓝悄悄地喊过来,我有话要交代她!”
若真如她想的那样,白云兮还能喜滋滋地去买衣服,定然是不知道真相,那么她不介意把真相透露给她。
陆兆安真是打得好算盘,可惜的是,她不想让他那么顺遂,虽然她知道大皇子的结局,但是这件事白家不能牵扯进去,否则对她和辰儿都不利。
当天晚上云想苑里就热闹了起来,白云兮将刚刚买来的衣服和首饰扔了一地,大哭着将陆氏骂了一通
“你也算是我母亲,你竟然能这么狠心,我才多大?你就要将我当成玩物送给别人,我是不是你亲生的?”白云兮痛哭流涕,她怎么也不相信陆氏竟然如此狠心。
陆氏也眼泪汪汪的,痛声道:“兮儿,我也是没法子了,你知道我还欠着白木槿那么多银子,若不还了,过几日我就得进大牢,咱们这一辈子都没有翻身的机会了,你难道甘心做一辈子庶女吗?”
白云兮正在气头上哪里能听得进去,只是不断地哭:“你为了自己还债,就要将我卖了,我是你的奴婢吗?你为什么不卖轩弟,就因为我是女孩子是不是?如今你也没资格卖我了,你不过是个姨娘罢了!”
一句话将陆氏的心戳成了一滩血,她恨恨地一巴掌甩在了白云兮的脸上,骂道:“别人说什么都可以,你竟然也这样不懂事儿,我做什么也是为了你们姐弟俩,你怎么就如此不醒事儿?”
白云兮捂着被打疼的脸,说着就要撞墙,却被小蓝死活拦了下来,劝道:“小姐,你可不能犯傻,现在可不是寻死的时候!”
白云兮伏在小蓝的怀里,哭的肝肠寸断:“小蓝,我的命好苦啊,一朝从嫡女变成庶女,又要被亲生母亲卖给个老男人,那人都可以做我父亲了啊,呜呜……”
白云兮哪里能忍受现在去做大皇子不明不白的玩物,不是明媒正娶,而是一顶小轿,从侧门抬进去,还得悄悄地避开所有人,什么名分都没有,比ji女还要不如。
陆氏也伏在杜嬷嬷怀里痛哭,道:“你以为做娘的原意吗?我不心疼你?可是这也是权宜之计,你为什么不能往长远了想,虽然现在是没名没分的,但是等娘重新成为正妻,大皇子难道不会给你个名分,最不济也是侧妃,比做普通人家的正妻可要好百倍!”
“呸,侧妃还不是妾吗?永远要低别人一头,生的儿女也要被人看不起,我才不愿意呢!”白云兮啐了一口,愤愤地道。
陆氏擦擦眼泪,才勉强能开口道:“你怎么这么不明白事儿,大皇子是什么人?那是……有机会一步登天的人,做他的侧妃,能是普通的妾室吗?你也不看看,陈贵妃,她不是皇后,也是个妾,但谁敢看不起六皇子,谁敢看不起陈贵妃?”
白云兮泪眼瞪得大大的,她没想到陆氏竟然又打起了这个主意,可是当初她就不愿意给大皇子做妾,现在落到了这个地步,她心里已经有了良人,哪里还愿意呢?
陆氏又道:“如今你已经不比从前了,自从朱常荣的事儿过后,你的名声多少都有损伤,加之我被白木槿害的贬成妾室,你就是庶女,若我一辈子是妾,你就永无出头之日,你就不要再想做凤世子的正妃了,根本不可能的
!”
白云兮听了陆氏的话,软塌塌地倒在了地上,抱着自己的膝盖哭的很无助,她怎么会不明白,依着自己现在的身份地位,根本不可能配得上凤世子,可是……她心里一直都没有放弃过凤子涵。
她突然想了想,道:“再不济,再不济我也可以嫁给李继宗,他……”
“闭嘴,你胡说什么?李继宗那个破落户,就算你是庶出,他也配不上你,你嫁给他能得什么好处?真是脑子糊涂了不成,你就听娘亲的,去好好地讨好大皇子,将来才有可能做人上人,将白木槿踩在脚底下!”陆氏没等她说完,就喝止了白云兮的话。
李继宗,那是什么玩意儿,要不是为了设计白木槿,她才不会与这样的人家交往,自己的女儿更不可能嫁给他。
白云兮哭的更厉害了,道:“我才不在乎他有没有身份,有没有地位,只要他待我好,凭着父亲对我的宠爱,总会帮衬着,他又满腹才华,自然有平步青云的时候,以后一切都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