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非女官,岂是凭哪个在两宫面前施展才华,就能开口恳求,带出宫去的?
再者,慕容紫就要出宫了,这次是她的孤注一掷,是要留在殿中与方玉泽同进退,共生死?还是……
周遭一片笑谈之声,独独她一人连笑都笑不出来,紧锁着愁眉,举棋不定。
在妃嫔们的陪伴下,难得连两宫都相处融洽。
殿中气氛甚佳,全都在兴致勃勃的谈论着,待会儿能够见到哪些惊*艳大楚的文人雅士,又是哪些人,能够因此结缘,得太后赐婚。
正与此时,两个复命的太监几乎一起从殿外行来。
“启禀太后,宰相大人回话,这会儿已是到了雅园,约莫不多时就会带诸位大人和公子们前来恭请太后安康。”
“好,好。”萧氏坐在正位左边的那张凤椅上,含笑点头,不难看出心情美丽。
她又向十名精挑细选的女官那方望去,妙龄的女子们无不面带羞色,同样满怀期待。
此情此景,忽然让萧氏想起当年改变自己命运的旧事。
先帝在时,她也是先做了女官,后而在这劝学宴上,被一眼相中。
说先帝唐突霸道也好,借由她发难那年宴上只会咬文嚼字,没有真才实学的人也罢。
终归,她因此入了后宫,成为帝王的女人,在繁华的宫墙之内花开似锦,长久不衰。
收回思绪,萧氏那张常年用厚重妆容掩饰的脸容上,仿佛又温柔了些,她感到身旁有视线堂而皇之的停留在自己身上,那是关怡在留心着她的一举一动。
只做无视,举目,高高在上的道了一个‘赏’字。
前来传话的小太监欣喜的贺了连串儿吉祥如意的话,恭敬的退了出去。
那厢人将将退出,关氏意料中的开了口,对她道,“妹妹今日心情不错,笑容都多了些。”
‘妹妹’这个称呼,一唤便有二十余年。
从最初清甜带刺,到而今的暗哑深沉,世事变迁,身为楚国最尊贵的两个女人,是要斗到地老天荒,至死方休。
谁都不曾想到,最后与我比肩的那个人……会是你罢。
萧氏回应的向关氏看去,淡道,“见到我大楚一派兴盛之象,四海平定,皇上为国事尽心竭力,哀家自深感欣慰,总算没有愧对先帝和列祖列宗。”
天下是她儿子的天下,将要见到的那些年轻才俊们,往后都将臣服在她儿子的脚下。
怎可能不愉快。
听了她这番话,关氏未曾动容,反而深长的附和道,“是啊,天下苍生都交付与皇上的肩上,委实不易。”
后,她眼眸里忽的闪过一丝异样,问另一个还跪在殿中没敢吱声的小太监,“如何了?请得来么?”
显然,这问话比起之前的所言都冷了许多。
小太监去东华殿请皇贵妃娘娘,先是说人在午睡,后而过了半个时辰,又道天太寒凉,着了冷气,故而……
不来了。
这天整个后宫有少许家世背景的妃嫔们,包括身怀有孕的皇后都齐聚仁寿殿,偏她慕容紫恃宠而骄,用一句‘着了冷气’来打发了两宫。
再是身骄肉贵,也不至于!
小太监自然不敢说午睡那一段,只将后面东莱教给他的说辞一字不漏的禀告。
听完后,关氏冷声讽刺,“荣国公若晓得女儿在宫中活得如此滋润,应当也会觉着自己不负慕容家的列祖列宗,呵,好一个慕容紫。”
若无盛宠,何来生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