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紫接道,“皇上说,觉着自己对贤妃多有亏欠,若能够的话,希望这次鬼医为贤妃解毒之后,成全她与宁承志。”
“成全?”萧氏听完就发自肺腑的叹了一声,“这谈何容易啊……”
如今北狄的形势迷迷雾雾,他们远在大楚,不要说插足进去,就是想要望个清楚,都难上加难。
那宁承志是宁家的皇子,被萧家控制着,还……身有残疾。
岂是说成全,就能把人接到楚国来同那可怜人团聚的?
看出萧氏没有反对的意思,慕容紫道,“皇上也知道此事不易,只能慢慢来。”
敛去忧虑,萧氏转问她,“你又是如何想的呢?”
“我?”
一时没来得及反映,慕容紫被杀了个回马枪。
可惜,这一招对她无太大作用,连想都未曾多想,她白目的直言,“臣妾不敢在太后面前班门弄斧,依着臣妾自己个儿,当然希望贤妃能够求仁得仁,既然皇上有心成全,臣妾出嫁从夫,自会不遗余力从旁搭一把手,力求尽善尽美,为皇上分忧。”
萧氏听得大笑,“为皇上分忧?你倒是会说。”
宫里就没有大方的女人。
单单对此,萧氏从前亦是独占专宠的宠妃,个中滋味,若她说不懂,再无人能体会。
慕容紫的回答不拐弯抹角,不诸多保留,令她颇为满意。
其实平心而论,眼前这个小的,和她当年境况无不相似,但又比她好了许多。
她又哪里会料到,自己的儿子竟是个痴情种。
皇帝痴情,对那万千宠爱的女子固然是天大的幸事,对宫里其他的妃嫔,那就成了极大的不幸。
之余此,萧氏身为过来人,当中的风光和心酸,皆有体会。
“昨日夏嬷嬷临死前于你说的话,哀家听得极清楚,自古以往,哪朝哪代的皇帝都不可能属于独独哪一个女子,哀家是皇上的生母,不可能夺他所爱,逼他履行帝王之责。是以,你既住得起东华殿,就要有那等觉悟,往后这宫里,因你而起的风浪不会少,无论是中宫,还是六宫妃嫔,都会憎你,恶你,你可会怕?”
夏嬷嬷死前那一句,令着萧氏感触至深。
或许这就是拥得帝宠的代价。
从前,她得到过,后而失去的亦不仅仅只是她引以为傲的绝色姿容。
“臣妾不后悔,也不会怕。”慕容紫很肯定。
萧氏对她义无反顾的神情和话语太熟悉,忍不住反驳,“若有一日,是皇上负你呢?”
“他不会,要负,也是我负他!”
好轻狂的口气!
萧氏失笑,不肯定她,却也不再否定她。
能够得到帝宠的女子,终归是有她的能耐。
或有倾国之姿,或有传世之才,总是有一样能把帝心俘获,其他的妃嫔做不到,只能怪她们自己没本事。
如若没有洛怀歆的先入为主,萧氏不会那么抵触慕容紫。
而真正的说到讨厌,那是从不曾有过的。
片刻,萧氏松口,“贤妃的事,哀家可以依着皇上,这其一就算翻过去了。”
那其二,才是她今日把慕容紫唤来仁安宫的关键!
未等她亲自说起,慕容紫就先一步起身,跪在了她的面前,主动道,“若然母后想说孖兴殿下,臣妾恳请母后放心,臣妾不会动那样的心思。”
早在入宫时,萧忆芝就听说有个叫做慕容紫的女官,与自己的孙儿甚为亲近。
那时她只当此女别有用心,暗暗存了念想,日后找机会发落便是。
可后来与孙儿相处,从小家伙口中讲出来的那些浅显易懂的道理,居然全是慕容紫所教。
尤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