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在我妹妹出生以前,我青烟雨似乎就是我们青家的恒星,所有的人都围着我转,把我捧成了天上有地上无。『文┡ΔΩ学迷WwW.WenXUEMi.COM小时候我妈跟我说,在我出生的时候,因为当时的生活水平比较低,没钱去县城找医院生产。所以很多孕妇都是找村子里年纪大点的婆子给自己接生的,我妈就是其中之一。他说当时把我生下来之后,村子里忽然来了一个身披红色道袍的道士,跟我妈说这孩子要是不起一个阴柔点的名字,他身上旺盛的阳气必将他周围的人都给灼伤,甚至烧死的。
然后这个道士就无声无息的消失了,就像人间蒸了一样。农村的人都是比较迷信的,看到这个道士如此来无影去无踪,我妈当时就把这个道士敬若神明,忙不迭的跟我爸商量,叫我为青烟雨。于是我就拥有了这样的一条女性化的名字。这条名字也给我惹了不少麻烦。上小学的时候同学老是用我这条阴柔的名字做筏子取笑我像个女人,我是很气愤的,几次要我父母给我改名,但是他们都死活不肯依,这是道长的命令。
也许就是在这种环境下成长是我养成了不对困难低头,凡事自己无论如何钻研想破头脑也要解决的的性格,久而久之,我也变得桀骜不驯,脑袋也因为经常思考琢磨变得灵光了起来。在我几岁的时候,我零星的记忆中,无论是我的爸爸还是妈妈对我都是很好的。我有什么要求,他们都会不遗余力的去满足,我有什么不快,他们都尽全力帮我解决,我有什么爱好、进步、成绩,他们都会支持我、鼓励我、奖励我,那段时间,在我记忆中他们就压根没跟我说过一个“不”字,或者贬谪。
但随着我的年龄的增长,我渐渐现了周围的人眼光,包括我父母看我的眼光都奇异了起来,十分诡谲,幼小的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父母依旧对我很好,只是相比之前,就好像对待一个陌生人一样相敬如宾。我虽然年幼,但是也能分得清这其中的区别,我也现,我妈妈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起来。还记得我那天问我妈妈妈妈的怎么大肚子了?她没好气的跟我说这是吃多了。我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疏远了我的父母,因为他们的语气让我觉得心里很难受。
“哇……”随着房间中传来了一阵阵清脆的儿啼声,爸爸一副紧张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的模样终于是垮了下来,松了一口气,带着喜气的忙不迭的冲入了房间之中。年仅五岁的我也跟着好奇的冲入了我妈妈的卧室。稳婆捧着一个裹着红布巾的正在哭得昏天黑地的娃娃走了出来,高兴地跟我老爸说:“生了生了,是一个大千金!青老爷你有福享了,一子一女,儿女双全啊!”老爸根本就不鸟她的话,从他手里抱过了小娃娃,然后径直走到了正躺着妈妈的netg上。
妈妈的面容苍白虚弱,额头上挂满了汗,但是两眼中的光彩显得十分兴奋,孱弱的跟爸爸笑着什么,不时地安抚一下爸爸怀中的婴儿,而爸爸也是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妈妈和那个婴儿身上,我站在旁边,他们没有丝毫的理会我,就好像我死了一样。从此我知道,我有了一个妹妹。五年之后,时过境迁,乡镇的生活环境日新月异,社会变革,农业展,生产力提高,许多人都过上了小康生活,妹妹五岁了,刚学会走路和哦哦哦的音,而我也是十岁了。
我斜着脑袋倚在了家门口院子的那棵青葱的大榕树的一根粗壮的树枝上,嘴里含着一片树叶,在透过了榕树繁茂的树叶照射到我身上的支离破碎的阳光下轻轻地吹着,出一阵悠扬动听的声音。我的妹妹被我父母取名为青旭阳,就像一个男孩子的名字。当有人问起我们家的儿女都叫什么,回答说是青烟雨、青旭阳,然后那人便会很自然的对我喊旭阳,对我妹妹喊烟雨,这让我们很是难堪,这样的误会几乎时时刻刻都生在我家。
树下的妹妹仰头问我:“哥哥,你说怎么树叶会出声音?”这个问题我答不上来,于是就笑着说:“我也不知道啊。”妹妹见我这一副敷衍搪塞的模样,有些生气,鼓着两颊说道:“哥哥你骗人,你明明知道的!”“我真的不知道。”我有些无奈,然后别开脸不看妹妹。妹妹十分恼怒,哼了一声,然后抱着树干往上就爬,似乎就要上来抓我,把我给吓了一跳,“你干什么!快下去这很危险的!”
妹妹很不以为然,说道哥哥你都可以爬上去,为什么我就不能!我把树叶一甩十分紧张地说道:“那不同,我都这么大了,才五岁,小孩子不可以这么调皮的!”妹妹不听我的话,继续我行我素的往上爬,这时,因为她也实在太年幼了,手脚还很软弱,忽然手脚一松,摔了下去!妹妹的后脑勺撞倒了坚实的地面,顿时嚎啕大哭起来,我连忙紧张万分的跳下去,把妹妹扶起来,“怎么样,你没事吧?”
妹妹不理我,只是一个劲的哭,眼泪如泉涌。响彻云霄的哭声惊动了屋子里的妈妈,她顿时就如同心头肉被剜了出来一样,连忙跑出来,一下把我提起来甩在了一边,见到妹妹在哭,根本就不文三七二十一,张口骂道:“小贱崽子,连个妹妹都看不好,真是贱种,活该找打!”我当时愣住了,眼瞅着妈妈抱起了在地上哭声不断的妹妹,放在怀里好好地安抚着,哼道小乖乖不哭,面上的柔情似水,几乎能将我淹没。
“疼不疼?有没有伤到筋骨?”妈妈语气中带着怜爱的问道。我心中冷笑一下,伤到筋骨?紧紧摔这么一下就会伤到筋骨?记得从妹妹出生之后,无论我受再大的伤,妈妈也从来不会这么问我,只会说活该,谁叫我这么调皮!妹妹的哭声渐渐地消停,转而目露凶光对着我喊低声喝道:“好小子,居然敢欺负我的女儿!”我觉得心被针扎了一下,青旭阳是你女儿,难道我青烟雨就不是你的儿子?
这个念头多少年以后依旧在我的心中浮现,我怀疑到底我是不是捡来的?但是,他们这般对我,说明他们不喜欢我,完全没必要捡我啊。如果我是被他们捡来的话,为什么在妹妹出生之前他们又对我百般宠爱?那晚上,作为妈妈对我没有照顾好妹妹的惩罚,我不但没吃饭,还刷了一个月的盘子。也就是那时起,我有了离家出走的冲动,三年后,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我独自乘上了来广东的火车,往后十年,再也没有回到河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