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宝芝看两姐妹相处和谐,再次松了一口气:“余露也经常问你在乡下的情况,她一直很挂心你。”
“妈,我明白你的意思,露露脾气好,现在我们分开太久,以后熟悉了就好啦。”
“对,是这个理儿。”
余露提心吊胆回到房间,仔细查看梳妆台上的用品,小心的将雪花膏盒子收起来放到抽屉内,悄声走到门后,听外面的人是否有说话。
她在房里没出来,余湘和林宝芝便各忙各的。
余湘将用过的毛巾手洗一遍,回到房里摇着蒲扇乘凉,因为在火车上没睡好,余湘真睡了过去。
醒来暮色降临,房门外有人特意压低声音的说话声,是怕吵到她睡觉。
一道不算熟悉的中年男声说:“嗯,余湘受罪了,我接下来一个月都不在家,你这段时间好好照顾她。”
林宝芝笑道:“用得着你多说,我自己闺女怎么疼我知道。”
“她……没再闹脾气吧?”
“没有。”
当年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街道和居委会都在各家各户动员够年龄的孩子下乡,余威在部队当兵,不在其列,余湘和余露两姐妹至少得走一个,那已经是72年了,余湘听招干回来的知青说乡下条件特别差,她吓到了,死
活不愿意去。
余湘想让他们给她户口本上改大三岁,正好可以去上班,免去下乡的苦,街道和居委会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的事,但余建奇没同意。
余湘被迫下乡,走的时候哭成了泪人,半年没给家里来信,后来他们辗转找到她地址,去信联系才算安心。
余建奇长叹一声:“那就好……”
门内
余湘整理了衣服,梳好头发打开房门,客厅里说话的人不约而同停下来朝她看。
“爸,你回来了。”
余建奇是军人出身,身材高大声如洪钟,他站起身仔细打量大闺女,满意点头:“不错,长高了。”
“洗手准备吃饭吧,你妈做了很多好吃的。”
余湘依言去了,一直坐在沙发上的余露也跟过来,在她洗了手准备擦毛巾的时候递过来一条崭新的毛巾。
“姐,你用这条毛巾。”
余湘看着余露垂下的眼睫轻轻颤动,迟疑之后笑着接过来。
虽然这六年经常做农活,但余湘是晒不黑的体质,手部皮肤只比普通女孩略微粗糙一些,而双手纤细修长丰盈适中,遮掩了粗糙的缺点,所以她的手并不难看。
余露的手是柔弱无骨那款,细皮嫩肉的仿佛能掐出水儿来,她认真洗手,打上香皂细细搓洗,再拿专用毛巾擦手。
两姐妹一前一后走到饭桌,一张四方桌原本是四个人分坐一边,如今五人都在,余露和林宝芝坐一条长凳迁就。
饭桌上摆着半只烤鸭、炸酥肉、炸小黄鱼,还有炸丸子,一碗红烧肉,素菜是凉拌黄瓜,糖拌番茄,对比平时,今晚的饭菜比过年还要丰盛。
“余湘,回到家里不用客气,都是为你做的,想吃什么尽管夹。”
“爸,我知道。”
余建奇带头动筷,但四人默契的少吃荤菜,由着余湘吃,吃到一半,余威才把筷子往荤菜盘子里伸,林宝芝和余建奇是最后吃荤菜的,余露只吃了素菜和炸丸子,进餐速度很慢,另外三人都在听余湘说在村子里的事情,并未注意到她的异常。
“我们村长很好,他让人把我送到火车站,还怕我赶不上火车,早早催我出发,我在车站坐了四个多小时才等到要坐的那辆火车,对了!村长还让我带了点特
产,那边有新鲜水果,可是路程太远带不过来,村长让我带了桂圆干还有一瓶桂圆蜜。”